“兄弟们可知道这个地方是谁得产业吗?而这条棋盘街,店铺林立,年租至少千两银子,而且有价无市。这条街每年光租金都几十万两白银,而不用说街里的饭庄酒楼赌坊青楼,每天的衣食住行,赚的金银海了去了,天下脚下,贵富之地,天南海北的客商,还有泰西诸国的传教士,无不将金银洒进这里来,这一年收益多少?”
孙仲寿一介文人,从不谈论金钱,但在山宗的众兄弟们面前,却是直接畅谈金银,指指点点,十分的豪气。
但这一席话却将一群武将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千里做官只为财,这话是从来没错的。有明一代,武将地位逐渐低下,会写字的都成了高级知识分子,文盲比比皆是,所以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黄金白银这种晃的人眼睛花的东西,却是进了他们心里。
听着孙仲寿的话语,他们都暗暗点头。
京城卧虎藏龙,居民百万,每日的衣食住行便是一笔海量的金银流转,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聚宝盆,哪怕只掌握一出买卖,一年的进项只怕不会少于一百万两,抵得上一半的大明国库。
但他们也清楚,这个聚宝盆早就被勋贵高官们瓜分干净,以他们的身家地位,根本挤不进这个圈子,若是贸然出手,怕是身死族灭都不知道谁出的手。
所以他们面带疑惑,不知道孙仲寿好端端的说这个作甚。
“诸位兄弟,这一年多的赋闲,可是听说天津卫也有这么一块地方,顺天府、直隶、天津、山东的客商都汇聚在哪里,虽说比不上京城,可也是金山银海,招财进宝的好地方,日后真的发达起来,又是破天一般的富贵,就算我们不和蒙古人做粮食生意,也是富可敌国的勾当!”
孙仲寿这边说着,只觉得豪情万丈,傲立窗前,继续说道:“兄弟们想必喝过天津卫的高粱酿酒海河春,这酒只用了小半年的时间,便在北边大卖特卖,听说甚至都被张家口的那帮商人卖到塞外去了,甚至私盐都被他们占了一大半的利润……”
众人都是目露奇光,看着他在哪里侃侃而谈,有的甚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时候孙仲寿最后说道:“大家想必都已经明白,这泼天一般的产业,都是锦衣卫左都督殷澄去了天津卫之后发起来的,如果这个殷澄辜负皇恩,意图谋反,未发动之前被我等发现,人赃俱获,这得是多大的功劳?皇上和九千岁会有多高兴?到时候加官进爵不说,抄家的分润足以让我们山宗盖过扬州的那帮盐耗子!”
他说的天花乱坠,所有人都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声,不过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其中前蓟镇副总兵朱安国说道:“孙二哥,你说的确实好大一笔财货,可是我却听说,那殷澄非是常人,而是一头大虫,连今上和九千岁都对他甚是忌惮,却不敢对他轻举妄动,足以可见他的实力。我等贸然触碰,会不会被他反击,惹得一身骚?”
“朱将军说的没错。”孙仲寿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你说的很对,那殷澄武力通神,非同小可,居然敢在紫禁城中,轻易杀死客氏,今上和九千岁,却也只得将此事压下。另外,他还一夜之间,杀了锦衣卫二三百个好手,包括掌刑千户陆文昭在内,全都死在他手下,客氏锦衣卫上下,视若未睹。”
一语说罢,满屋皆静!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杀奉圣夫人,杀锦衣卫千户,皇帝和司礼监却敢怒不敢言。
如此横霸的人物,他们这些地方军头,怕是更惹不起了。
可是,孙二哥这位山宗诸葛亮,却是依旧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有了一番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