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蕞尔小国,擅杀天朝上使,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置我皇颜面于何地。
宕渭岷本就是我汉唐故土,那是我大军打下来的,不是你六谷送的,即是求和便要有求和之诚意。
似你这等无信之国, 时时刻刻要在我大宋铁骑威慑之下,临州今日割也得割,不割也得割。”
张佶厉声大喝目光凌厉,就这帮人擅杀朝廷使者,是真的不知死活,两方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自古的信义。
“且本使今日要临州,并非是损你国体, 而是涨你国体尊严, 不然大军压境,你六谷亡也亡了,还要国体尊严做甚?”
发完一通脾气之后,张佶拱手一礼回到座位,六谷目前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就像他来时赵德昭所说,临州是必须要割的。
“贵使稍待,容在下禀明大首领。”
内相整个人颓废之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岂能不明白,他就不信这件事大宋皇帝不知道,说白了还是记仇。
“贵相明白就好,本使自然是静等佳音。”
张佶摆着脸色,看着内相离去的背影, 要个临州还磨磨唧唧, 真以为这河西成你家的了, 迟早连本带利让他们吐出来。
当今秦王殿下的这种想法,他是极力赞成的,天朝的颜面不能损, 做出来这种事了,必然要承受住后果。
说实在的,他真是看不起这帮人,损失一个临州有什么,比起灭国要好多了。
张佶几杯酒下肚,不多时内相又走了回来,张美冷冷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尊使,大首领有请。”
内相脸色苦涩,对着张佶行了一礼,张佶听见这话神情有所缓和,两人径直出了军帐。
张佶一路跟随内相来到大帐,晾了自己已经两天,今天是终于要见到正主,心中琢磨起了接下来的话语。
他跟内相可以一直强硬到底,但面对折逋支这个大首领,就不能一味采取强硬手段,好歹人家也是六谷蕃部当权者, 面子是不能落下的。
话又说回来,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死活听不进去的那种,那就另外说了。
后果他都已经想好了,今日他张佶来到这里,就是为名利而来,死便死了,还能拉上六谷陪葬,何乐而不为呢?
“外臣京兆府典事张佶见过大首领。”
张佶进入大帐之后,无视了两侧六谷官员的眼神,对着首位的折逋支微微拱手。
“哼……素闻中原礼仪之邦,我大首领雄居河西,乃为国主,使臣即是臣,岂不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当行跪礼。”
张佶礼罢,右侧突然传来一道冷哼,张佶淡淡瞧了一眼,转头直视上方抬手整理衣领。
“天朝上使,不跪小邦之主,难道今日尔等还想烹杀本使不成,且来。”
张佶抖抖身子手臂展开,一副慷慨就义模样。
“你…哼!”
刚刚说话之人一阵节舌,半个月前就杀了一个,结果尽失三州之地,且现在又要加个临州。
诚然,今日要是把这位主也干掉,他们六谷真的要有滔天之祸了。
“好了,让上使滞留数日,是寡人不对,上使勿怪。”
折逋支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可也不得不露出一丝笑意,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大宋数万大军还在临州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