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从他们的反应中推测出,门外似乎有人。
周嬷嬷悄然起身,正欲往门边查看情况,却忽闻外面响起了一道朗润的男音:“孤就在此间即可。”
孤……
一听这自称和声音,慕云卿便知道来人必是太子容澈。
她素闻东宫的这位贵人平日喜欢来曲花楼小坐,没想到今日竟撞见了。
屋外传来小二恭敬的声音:“启禀太子殿下,此雅间里已有人在,不过若是您定要这一间,那请容小的进去知会一声。”
听闻有人,容澈便没强求:“不必了,你引孤去其他的空室便是。”
“是,那您这边请。”
说话间,容澈离了这一处,谈话声随着他的离开渐渐变低,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周嬷嬷走回到桌边,压低声音对慕云卿道:“小姐,奴婢方才察觉到门外有人在偷听,绝无可能是太子,但他出现的时机如此巧,想必是想包庇那偷听之人。”
顿了下,周嬷嬷又道:“其实方才从侯府出来时,奴婢便隐隐感觉有人在跟着咱们,只是这一路来曲花楼皆在主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哗,不易分辨。”
慕云卿微微摇头:“先不必理会,烦请姜伯稍后问一问小二便可知。”
姜通颔首:“是。”
“言归正传,姜伯,有关工部侍郎林赦贪污受贿的证据,您收集到了多少?”
“回小姐的话,已有数笔,最近的一次,便是大梁与凉族通市,陛下下旨修桥补路,户部拨款后,工部一层一层贪下来,至林赦手中总不少于十数万两。”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林赦乃从二品的侍郎,中饱私囊之数可以想见。”
周嬷嬷听着,不觉问道:“小姐可是要将这些证据交给小王爷,由他呈给陛下吗?”
除了容锦,周嬷嬷不做他想。
谁知,慕云卿却慢摇螓首:“老王爷手握重兵,功高震主,本就极易引起皇帝忌惮,如今若贸然插手朝廷中事,说不定会让陛下疑心,我不能让他们身涉险境。”
“那……”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嘛。”说着,慕云卿漫不经心地往门外扫了一眼。
“您是指太子殿下?”姜通皱眉,沉吟道:“可是就奴才收集到的消息,这工部侍郎林赦背靠安国公府,而这安国公又是太子殿下的舅舅,他怎么可能会自断臂膀呢?”
“姜伯误会了,我指的非是东宫那位。”
慕云卿话中所指,是容澈的死对头,睿王容珩。
容澈被立储不久,根基未稳,容珩与他之间的较量早已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而他二人所争,无非就是朝臣的拥立追随,如今有机会能剪除容澈的羽翼,容珩必然就范。
而只要他出手,必遭容澈记恨,这也是慕云卿不想让容锦掺和进来的原因。
除非容锦能凭一己之力扶其他皇子上位,否则实在不宜与容澈闹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