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沈妙欢第一反应就是挡在了容澈身前。
她倒不是有多在意这位太子殿下,而是想着若他死了那慕云卿嫁谁去呀?
何况,是她将容澈带到这儿来的,结果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刺客就来了,未免容澈误会她和这些刺客是一伙儿的,她必须得护着他自证清白。
再说容澈看到刺客,并非没有怀疑沈妙欢,只是眼瞧着她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前面,那份疑心便散了几分。
他身边的护卫和那几名刺客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高下。
沈妙欢心急地拉着他欲走:“咱们先离开这!”
可容澈却一动不动,脚下生了根似的,倒是沈妙欢,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懵懵地抬头看他,满心疑惑:“你还不跑等着那些人来杀你吗?”
其实沈姑娘更想说的是,你不跑你能不能让我跑,你拽着我不撒手是想拉我陪葬吗?
容澈凝眸看着不远处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伙人,颊边少见的没了笑意,神色亦不复面对沈妙欢时的轻松惬意,而是高深莫测的,透出些许狠戾。
他启唇,淡淡道:“杀无赦。”
胆敢前来刺杀他,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便留下活口也审不出什么,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得到容澈的吩咐,他手下之人便不再有所顾忌,招招直击刺客要害,眼看要将那几名刺客尽数斩杀,其中一名刺客却忽然冒死向容澈袭来,甚至不惜将后背暴露给了对手。
刺客挥剑而来,容澈一把将沈妙欢拉到身后,他化解对方那一招并不难,但让人意想不到的却是,那一剑只是个障眼法,对方真正的杀招是掩于衣下的袖箭。
生杀之机,转瞬即逝。
容澈此时欲躲已是来不及,电光火石间,忽见一道瘦弱的身影冲到了自己前面,硬是为他挡住了那一箭。
这一下没能伤到容澈,那名刺客再欲故技重施却是无用,直接被护卫斩于剑下。
“太子殿下,您可有受……”
护卫口中的那个“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容澈厉声打断:“叫太医!”
沈妙欢虽只被刺中了肩膀,但他瞧那血颜色不对,想来是那箭上有毒。
既是冲他来的,那必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思及此,容澈的眸子蓦然沉下,抱起沈妙欢就往回走。
沈妙欢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估摸着那箭上是有毒,否则只是被射伤肩膀应该不至于这般严重,料想自己是要死了,她实在没忍住抬手给了容澈一拳。
她自以为“力拔山兮气盖世”,殊不知那软绵绵的一下与撒娇无异。
容澈以为她有话要同自己说,忙低下头看她,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怎么了?可是疼得紧?”
沈妙欢皱眉,心说若非实在难受,她定要给他一个大白眼:“让、让你跑,你偏不跑……这下好了……”
“好好好,下次孤跑就是了。”
“……还、还有下次?!”她求求他可放过她吧。
“没有了,孤向你保证,绝不会有。”
得她舍命相护,容澈感动得一塌糊涂,愈发觉得是她对他情根深种,根本没想过是她想撮合自己和慕云卿,只以为“慕云卿”不过是她诓他来此的借口而已。
而本该在这儿等着沈妙欢的慕姑娘又跑哪去了呢?
答案是:被容锦拐走了。
方才他一见沈妙欢将慕云卿拉走,便暗中跟了上去,倒不是说他能够未卜先知,料到了沈妙欢的打算,他只是本能地不放心慕云卿和除他以外的人在一处。
平日在侯府里那方寸之地也就罢了,如今来了围场,人多不说,还有不少飞禽走兽,他放心不下。
后来沈妙欢一离开,他立刻就现身把慕云卿带走了。
慕云卿初时不依:“待会儿她回来寻我不着,会着急的。”
“卿卿倒想着她,却不怕我着急?”某位占有欲逆天的小王爷开始小鼻子小眼儿地找茬儿。
“你急什么?”
“卿卿当真信了她的鬼话?”
闻言,慕云卿缓缓垂下眸子,微微摇头。
就是因为不信,是以她才让一两跟了上去。
容锦扫了一眼沈妙欢离开的方向,凉声道:“那边……是容澈狩猎的地方,她此去多半是去寻他,他二人暗中勾结,难保不是要算计你。”
“……她应当不会。”
容澈如何打算,慕云卿的确说不准,但对于沈妙欢,她心里的信任是大过猜忌的。
容锦却不放人:“那就等等看,若她并无异心,卿卿再去与她会合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