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拿过那图纸细瞧,发现一两口中的一墙之隔并非指两府比邻而居,而是相背而立,后院院墙相邻,倘或从正门进出的话,那便是两条街市,要绕上一大圈才能到。
可见容锦是花了心思的。
慕云卿垂眸一笑,桌上烛火微摇,映得她眉目如画,清雅脱俗:“就这个吧。”
见状,一两笑容更甚。
慕云卿抬眸看向秋桑:“去拿银票。”
“是。”
秋桑转身欲走,却被一两眼疾手快地拉住:“诶,小姐这是做什么?您若喜欢这间宅子,主子自会为您买下的。”
“无需他买,我自己有银子。”
“哎呦,您的银子就留着将来给小公子讨媳妇呗。”一两一副“您未来夫君人傻钱多,不花白不花”的样子:“主子钱多的是,您放心花就是了。”
“他哪来的这些多钱?”
“赚的啊。”
“如何赚的?”
“杀人啊。”
“……”还真是“不忘初心”呢。
余光瞥见旁边的秋桑惊恐地掩住了唇,一两后知后觉地闭起嘴巴,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解释:“小、小姐……不是主子杀的,是……是主子吩咐我们杀的……”
慕云卿敛眸扶额,觉得她还不如不解释这一句呢。
***
自沈苍病倒之后,来往探望的人不少。
这一日,就连宁安郡主也奉太后之命前来给沈苍送滋补品。
慕云卿见这会儿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遂主动对老夫人道:“外祖母,太医们看过都束手无策,不如……让卿儿试试?”
闻言,老夫人扬眉,目露探究,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你?”
“嗯,澜儿身子不好,是以我也常看些医书,之前长公主中毒晕倒,还有欢儿此次受伤,都是我医治的。”
话音未落,老夫人还没说话呢,秦氏便生硬道:“不过一时侥幸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华佗再世啊?”
当着外人的面,慕云卿并不还言,沉默地低下头去,一副被欺负的习以为常的样子。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那么些国手都说你舅舅的断手断脚好不了了,你一个小孩子家,不过仗着翻看过几本医书,哪能治得好呢。”
她摇头叹息,也不赞同慕云卿的提议:“外祖母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也是关心你舅舅,但他伤得如此重,只怕是不中用啊。”
“是,卿儿知道了。”
她算准了侯府中人不会让她插手。
老夫人不让她医治沈苍,倒也不是说真的信了她医术如何出神入化,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保万全,当然还是拦着她比较好。
而秦氏则是不放心让她医治,恐她经老夫人授意暗中动手脚谋害沈苍。
不过这倒正如了慕云卿的意,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给沈苍医治,会如此说,无非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
“戏”已毕,慕云卿懒得再继续待下去,便带着一两先离开了。
走之前,她扫了一眼宁安郡主,想到什么,出门后她便低声问一两:“怎么没见到表哥?”
一两茫然地摇头。
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慕云卿望着远空渐渐阴下来的天说:“去打听一下他人在何处,把他叫回来。”
一两应了一下转身欲跑,可随即却又顿住,为难道:“小姐,只怕奴婢叫不动他呀。”
“你只说宁安郡主来了府上,他必会回来。”
“哦,那奴婢去了。”
望着一两一溜烟消失在拱门后的身影,慕云卿淡粉色的唇间不觉逸出一声轻柔的叹息,她感沈晏情深,是以想帮他一解相思之苦,但她能做的,仅此而已,剩下的还要靠他自己。
乐清瑶要走的时候,连老夫人都亲自出来相送。
慕云卿见沈晏还没回来,便有意将人拖住,遂也不管孙氏她们是何反应,径自上前对乐清瑶道:“见过宁安郡主。”
“县主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