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宴设在了重华宫,容锦虽一早做好了准备,但其实他是掐着时辰带慕云卿进宫的,入宫便可直接去赴宴,尽量避免让她独自在后宫走动。
他将自己安插在宫中的那些人手悉数告知,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二人一起进殿,顿时吸引了一大波注视的目光。
容锦气质清冷,又兼样貌俊美,这样的人注定会有些鹤立鸡群,很难想象会有女子站在他身边不被他的气势所迫,怎么想都觉得会被人忽略,沦为背景。
可让人意外的是,慕云卿站在他身侧,竟让人觉得很和谐,且又十分养眼。
她并没有那般盛气凌人的气魄同容锦一较高下,而是温婉动人,娇柔清雅,却自有让人目不转睛的本事。
不知是谁,和身边的人感慨了句:“这才真真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啊……”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
长公主一见慕云卿来了,立刻招手示意她过去坐,口中亲亲热热地唤道:“卿儿,快来我这。”
见状,慕云卿二话不说就直奔长公主和容冽而去。
容锦在她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到了手的媳妇”又跑了,眸子不觉凉了几分,一直到慕云卿都在长公主身后坐下了,他还在阴恻恻地盯着她看,看得慕云卿直冒冷汗,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缓缓地垂下眸子,容锦浓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一抹深思。
心都给了她,却不能时时在一处,当真不爽。
有些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慕云卿浑然不知容锦又在那算计什么呢,自她坐下后便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中诸人。
梁帝膝下子嗣众多,她素日知悉的不过太子容澈和睿王容珩,今日倒是难得将人都看全了,但也不过匆匆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多看。
容冽不知她心中想法,还在好心地给她介绍:“同太子一起的那位,是皇七子容凌,封号靖南王,之前公主府赏花宴上,他也曾出席,不知你可还有印象?”
“嗯。”
慕云卿就记得容凌,皆因当日那几位皇室子弟中,除了太子,其他人皆是亲王之位,唯有容凌还是个郡王。
而且,他与容澈形影不离,就是想不记得也不行。
视线偏了偏,慕云卿的目光扫过容凌旁边的一人,素衣青衫,头戴木簪,十分素雅清淡的打扮,与这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的皇宫格格不入。
容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了然道:“哦,那位是景王容烨。”
“上次在长公主府,并未见到他。”
“他向来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素日连早朝都不上。”想到什么,不等慕云卿发问,容冽便自顾自地解释道:“他患有哑疾,口不能言。”
“不能说话?!”
“嗯。”
“自幼便是如此吗?还是后来还生的病?”前世她与皇室中人接触不多,是以并不清楚。
“小时候还好好的,约莫是两三年前才害的病,自那时起,他便性格大变,整日在府中绘画作诗,不问世事,倒是也乐得个逍遥自在。”
闻言,慕云卿轻启朱唇,语带殇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