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沈琴芳茫然地摇头:“我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月秦国了,那时距离我和你爹出事已经过了数月,初时我全身都不能动弹,只能瘫在榻上,养了这许多时日方才渐渐好转。”
慕云卿听得皱眉,不觉悬心:“那是何人救了您?爹爹呢?没有被一起救下吗?”
“我只知道,照顾我的那人是月秦来往大梁的客商,据他说,是有人救下了我,给了他银子,让他带我远远的离开大梁,其余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闻言,慕云卿的眸光不禁一点点变得黯淡。
如此说来,爹爹生还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否则的话,那人多半会将爹娘一起交给那个客商。
思忖片刻,慕云卿又道:“娘亲,您可有问那位恩人,给他银子的人他可认得?又或者是何打扮?如何称呼?有何特征?”
“恢复意识之后,我也曾细细问过,恩人说并不相识,只是观其身量容貌,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生得俊美非常,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听跟着他的人称呼,是唤他‘主子’,除此之外便不知道什么了。”
慕云卿听得出神。
不知为何,听沈琴芳的描述,她脑海中竟莫名浮现出了容锦的样子。
猛地闭了下眼睛,慕云卿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见她神色不对,沈琴芳便不再继续,忙问:“卿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青白?”
轻轻摇了摇头,慕云卿握了握沈琴芳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不碍事的。”
“娘瞧你清瘦得很,定是素日劳累,今儿又这般折腾,快些回去歇着吧,咱们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好,那您也早点歇息。”
考虑到沈琴芳这一路舟车劳顿,慕云卿也就不敢再继续打扰。
其实她本来还想和沈琴芳一起安歇的,总觉得今日的事太过美好,似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但又恐她们在一起便会忍不住叙话,反而不得歇息。
还是娘亲说得对,来日方长,不必争朝夕之长短。
慕云卿领着慕云澜准备离开的时候,不防沈琴芳忽然叫住了她:“卿儿。”
“嗯?娘亲有何事?”
“明日你随我去一趟侯府给你外祖母她老人家请安,也要多谢你舅舅舅母他们这些年对你和澜儿的照顾,他们若见到我安然无恙,也会很开心的。”
“……”慕云卿心说,他们若见您安然无恙,只怕会吓疯的。
她不准备隐瞒侯府的种种恶行,但眼下显然不是坦白的时候,只怕娘亲听后这一整夜都不必睡了。
再一则,她如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侯府害了爹娘,她总不能告诉娘亲说,是我前世听他们亲口承认的,先别说娘亲会不会信,怕是会以为她发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