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于是,送走容锦后,慕云卿就着手料理此事。
慕云澜自是没有任何意见,他虽不想和慕云卿还有容锦分开,但他向来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将个中缘由同他讲清楚、说明白,他便任由她安排。
倒是陆家,没那么“听话”。
陆乾和何氏倒还好说,主要是陆成双,自打来了京都便不大听话,如今听慕云卿旁敲侧击地说起要他们离京,她便一百个不乐意。
一开始还只是较为委婉含蓄地拒绝,后来竟索性说了句:“堂姐自己发达了便见不得别人好吗?”
慕云卿听后不觉皱了下眉头。
说不刺心是假的。
能伤到她心的永远不会是敌人,而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
好在,陆乾和何氏不是糊涂人,听陆成双竟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气得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疾言厉色地呵斥了她一番。
陆成双哭着跑了出去,委屈的什么似的。
本来嘛,慕云卿也多少料到了陆成双对京都的眷恋,还想着好言相劝,实在不行慢慢将道理说给她,可瞧如今这情形,她还真得非将她送走不可,否则只怕她日后会惹出大乱子了,届时不止断送了她们的亲戚情分,怕是她自己也小命难保。
“京都局势错综复杂,因着成欢的缘故,睿王已将容锦和太子视作一党,二叔和婶母自是不必说,我恐容珩会迫害你们来报复我,为保万全,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好,我们听你的。”
“那成双那边……”
“她一个小丫头家知道什么,实在不行就下点药让她睡上一觉,醒来出了城就没事了。”陆乾早年间走南闯北地四处经商,自然不会像陆成双那么天真,主要他懂得看人,慕云卿见识非凡,绝非一般的闺秀,是以他即便身为长辈,平日也很听从她的话。
该走的都安排好了,慕云卿原以为这样就行了,却不想,翌日陆成欢忽然找到了她,说要和慕云澜一同去北齐。
慕云卿听后错愕不已:“你不是要嫁给太子吗?”
“那就不嫁了呗。”
“……”这么随意的吗?
陆成欢眨巴了两下眼睛,十分认真地说:“我要嫁给他也是因为你啊,可你都要离开大梁去北齐了,那我还留在这做什么?”
“你、你是为了我?!你不喜欢他吗?”
“你要是需要,我也可以喜欢他。”
慕云卿:“……”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后来,慕云卿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清楚陆成欢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原本就不放心将陆成欢一个人留在大梁,不过是考虑到她对容澈的感情才决定让她自己做主,可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自然没有丢下她的道理。
就这样,容澈前脚离开,后脚陆成欢就“溜之大吉”了。
***
再说沈晏这边,虽说性命无忧,但到底伤重,整整昏迷了三四日才彻底清醒过来。
而且,他那日进宫去救乐清瑶被倒塌的房梁砸中了手臂,右手虽没彻底废掉,但日后再想握剑拉弓却是不能了。
慕云卿将这件事告诉沈晏的时候还想着怎么能尽量说得委婉一点,恐他为此愤懑,难以抒怀,怎知他只是虚弱地一笑,无所谓道:“和清瑶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要她安然无恙,这比什么都重要。
提到乐清瑶,沈晏眸光微动,故作不在意地问道:“她……清瑶她……”
慕云卿闻弦歌而知雅意:“兄长是想问,清瑶她可曾来过?”
闻言,沈晏猛的抬眸,显然是被慕云卿给说中了。
可她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
等待中,沈晏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像屋外阴云密布的天色,不觉让人心底苍凉起来,他自我安慰道:“她要照料太后,何况突然地动,怕也吓到了她,她不来也在情理之中。”
“兄长勿要多思,清瑶她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当真?!”沈晏觉得自己又行了。
慕云卿郑重的点头,保证道:“算算时辰,她今儿也该到了,这几日,她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过来,只是你一直昏睡着不知道。”
刚说完,就听一两来报说“宁安郡主到了”,慕云卿见沈晏顿时两眼放光,神采奕奕,比吃了什么补药都管用,不觉掩唇偷笑。
她起身离开,并叮嘱下人都不许过去打扰,想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这边她才从客院出来,就听青黛说,姜伯临走前给她留下的人来了,因着周嬷嬷跟着慕云澜去了北齐,是以如今无殇阁的人便通过青黛来见慕云卿。
她才将近日来发生的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就听下人来报,说是王府门口来了一名年轻女子,她自认是慕云卿的陪嫁丫鬟,门口侍卫认出对方来,说正是当日被赶出去的紫芙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