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两笑眯眯地露出一口小白牙,将之前在大梁的事娓娓道来。
旁的倒也罢了,慕云卿只在听说自己对戎锦情根深种、非他不嫁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两毫无所觉,还在继续叨叨:“就拿最近的一次事儿说吧,主子诈死回了北齐,结果您以为他真的出事了呢,人都瘦了一大圈,千里迢迢跑到北齐来寻他,如此深情厚意,您怎么就忘了呢?”
慕云卿:“……”她居然还能干出千里寻戎锦这样送上门被欺负的事?她不信!不可能!那绝对不会是她!
正说着,就见正主儿回来了。
若说之前慕云卿还觉得自己想离开戎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此刻她倒是不确定了,毕竟比起她自己毫无根据的记忆,还是秋桑他们有凭有据的更容易让人信服。
毕竟秋桑和慕云澜都好好的活在世上,这是最有力的证明了。
所有的事实都指向她的确心仪戎锦,也心甘情愿嫁给了他,可问题是现如今她丢失了那部分感情,这也就导致了慕云卿内心的矛盾所在,不理戎锦吧,她觉得他怪委屈的,但若是理他呢,她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总还是畏着他的。
何况白日倒还好过些,到了晚上,两人同榻而眠,她愈发不知所措了。
于是,她干脆躲出去了。
她假称要去看望慕云澜,便就此待在了他那边,连晚膳都是和他一起用的。
至晚要歇息的时候,慕云澜见自家姐姐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奇怪道:“阿姐,你不回去陪陪姐夫吗?”
“……他、他是大人了,无需我陪。”
“澜儿觉得,阿姐说得不对。”慕云澜小大人似的反驳道:“需要人陪这事不管人是大是小,澜儿如今是小孩子,喜欢时时在阿姐身边,即便日后澜儿长大了,也是这般想法不变,是以姐夫定然也是如此,想片刻不和阿姐分离。”
“阿姐病的这些时日,姐夫寸步不离的照顾,人都消瘦了,如今阿姐身体好转,该好好体贴姐夫才是。”
“阿姐快些回去吧,姐夫一定在等你呢。”
“……”慕云卿心说,傻弟弟,就是因为知道他可能在等我,所以我才不想回去啊。
只是无奈,自家弟弟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慕云卿再如何想拖也只得离开,不过她没有乖乖回荷风苑,而是绕去了梅行思那。
这要换了从前嘛,师徒二人喝点小酒,谈天说地好不潇洒,可问题是如今梅行思对于慕云卿而言也是陌生人一个,是以并无旧可叙,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梅行思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徒儿啊,不是为师不留你,实在是为师年纪大了,熬不住了,你要没事就回吧,明儿白日咱们再坐着啊,听话。”
说完,他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里间走,不忘叮嘱她说:“走的时候别忘了帮为师把门关严了。”
慕云卿:“……”确定是她的亲师父吗?
从梅行思的院子出来,慕云卿遥望着远方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秋桑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妃,夜深了,咱们还不回去吗?”
“唉,回吧。”不回也没地方去,到哪儿都被人赶出来。
迈着沉重的脚步往荷风苑走,路上慕云卿不死心地说:“王府恢弘气派,想来屋宇众多,不知……”
不等慕云卿将话说完,一两便道:“是有些空屋子,不过王爷一早吩咐都叫人锁了,即便您开得了锁、进得去,床也都被砸了,住不了人,就算你要睡地上,被子也是一床多余的都没有的。”
慕云卿:“……”预判了她的预判。
抿了抿唇,慕云卿颇有几分气结,结果这点子气在回屋见到戎锦后,很没骨气地都消失了。
戎锦坐在里间的榻上看书,见她回来抬了抬眼皮,慢悠悠道:“舍得回来了?”
话落,他丢开书,掌心朝上伸向她,眸中情潮涌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