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陆成双的寝房,不等慕云卿开口,何氏便率先问道:“成双,秋桑那丫头不见了,卿儿来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呀?”
“我什么都不知道!”陆成双忽然翻身而起,恼羞成怒的样子:“堂姐自己的丫鬟丢了,三番两次来问我做什么?难道我是该给她看着丫鬟的吗?”
“怎么说话呢!”何氏不赞同地皱眉。
“本来就是嘛。”陆成双梗着脖子,明显心虚,却仍在强撑:“再说了,秋桑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会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也值得为她兴师动众的!”
她下榻走到慕云卿面前,无所谓地说:“堂姐素来最是沉得住气,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下人不见了而已,大不了再买一个,实在不行我给你出银子……啊……”
陆成双话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捂着被打偏了的半张脸,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错愕地回眸看向慕云卿,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四目相对,慕云卿眸中怒火灼灼,几乎要将人燃烧殆尽,认识这么久,陆成双还从未见过慕云卿动这么大的气,一时竟被吓得不敢再吭声。
“我问你,秋桑被人抓到哪儿去了?是何人动的手?”慕云卿语气冰冷,平日温软的眸光如今淬了冰一样冷硬。
陆成双心虚的眼神都开始发飘了,却仍不肯说实话,只一味求助何氏欲往她身后躲:“这、这与我什么相关……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云卿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抢走你玉佩的那人轻功极高,连一两尚且没有追到,你是怎么一路跟着他遇到一两和秋桑的?”
“一两帮你去追人之后,你既不曾跟上去,也不曾跟秋桑一道回缀锦阁,反而没事儿人似的回了府里,为什么?”
“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话落,不等陆成双回答,慕云卿便幽幽道:“你不说,我便叫人关着你,一日不说便关一日,几时秋桑平安回来,我再放你走。”
“倘若秋桑不能平安归来,那她受过的苦,我会一样一样招呼在你身上!”
“不、不可以……我爹、我爹娘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说完,慕云卿狠狠甩开她的手腕,令陆成双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她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凉声道:“带走!”
“是。”
一两和青黛应了一声,便欲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住陆成双拖走。
这下她真的慌了,忙跪行到慕云卿面前扯住她的裙裾,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堂姐不要!我说、我说!叫我设计骗走一两的人是廖家的表小姐,夏莺莺。”
“她把秋桑抓到哪儿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拖住一两,其余的事情她没告诉我。”
慕云卿心急如焚又兼怒火攻心,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莺莺既然是靖国公府的表小姐,那也算是半个廖家人,她若是因为绣云楼的事要对付自己,那多半在抓走秋桑之后会派人联系自己才是,可至今仍无任何消息,那或许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眸光微动,慕云卿忙问陆成双:“你可知她为何要对秋桑下手?”
“那她倒是没说……”陆成双摇了摇头,唯恐慕云卿拿自己泄愤,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又道:“不过那日她心气儿不顺,提过一句说什么秋桑敢抢她的男人,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之类的话,我也不知她说的是谁,也不敢多问。”
要不是夏莺莺答应会帮她撮合她和廖家的公子,她才不会帮她呢。
如今得罪了慕云卿不说,怕是爹娘也要责骂她。
陆成双办的这事的确该罚也该骂,但眼下还是秋桑的安危最要紧,慕云卿根本没工夫和她算账,匆忙离开陆宅后便道:“青黛,你去找几名乞丐,多给他们一些银子,看看他们当中可曾有人目睹秋桑被人掳走后离开的方向,一两和秋桑分开的地方并不偏僻,不可能没人看到的。”
“是。”
“一两,你去找枫实和木槿,叫他们两人多带高手,务必将廖谦给我掳来。”顿了下,慕云卿看着她,眸中幽冷异常:“生死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