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吱声了。
宋五福的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鹿城也遭了旱,想来这两年收成不怎么样,如此一来城里的粮食剩不下多少。咱们冒着性命危险闯进去,就算能抢到粮食,又够几个人分?到头来还得为了这点粮食打得头破血流,一粒粮食都分不到。”
要说老村长前面的话让村民们起了畏惧之心,那么这番话就让彻底明白,拼尽一切打进城里并不能解决当下的困境,甚至是极不划算。
清楚了得失,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纷纷说道:“五福叔说得对,这番不值得咱们冒险!”
宋溪溪拉了拉宋财的袖子,小脸儿上适时的流露出几分之色:“宋三儿,城门看起来不太结实,会不会很快要打开了?要是城里人和他们打起来,会不会连咱们一起打?”
宋财心里一凛,顾不上安抚女儿,忙对宋五福低声道:“爹,要是今晚真的打起来了,明天一早咱们还走得掉么?”
宋五福脸色微变,快步走到老村长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老村长昏黄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容置疑地向村民们发出命令:“收拾东西,立即起程!”
村民们不明所以,直到宋财三兄弟道出了顾虑,当即就要奔向各自的聚集地收拾东西。
只是看着城门口越来越疯狂的灾民,宋家岙的村民们很是不忍,却也知道无力阻止。
他们能做的就是告诉那些未曾参与的灾民,让那些灾民不要掺和,最好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以免被牵连甚至丢了性命。
有不少灾民听进去了,连忙和各自的亲人回去收拾东西。
更多的却是准备混水摸鱼,指望暴动的灾民把城门砸开,他们也混进去抢夺粮食,其中就有李秀芬和胡老二。
对于这样的人,宋家岙的村民们无力多管,也不会再劝,这样的人不撞南墙是不会死心的。
无人知晓,当第一块石头砸向城门的那一刻,城内的守卫已经十万火急地奔向鹿城府衙,向县令如实禀报西城门灾民暴动、恐将闯入城内一事。
鹿城县令正在为老天爷久不下雨、地里无法安苗而愁容满面。
听闻西城门灾民暴动,这位勤政爱民的父母官又惊又怒:“这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突发暴动?”
虽然鹿城上下一致赞成驱逐城门灾民,但是真正驱逐的时机,是等城门口的灾民散去大半,剩下的灾民无法威胁城内百姓,而不是在灾民们火气最旺之时下令驱逐。
按照推算,这个时机在五日之后。
守卫回禀道:“有个灾民的孩子病重,因城内的富户听命不再施粥,暴起破坏城门。另有暴民借机撺掇,激发民愤,致使近百灾民攻击城门。”
鹿城县令头疼极了,当即下令:“召集衙内所有衙役,立即赶往西城门,务必给本官牢牢守住,直至守城军前来增援!”
守城军驻守于东城门郊外大营,有一千之众。一旦守城军出马,击退灾民、抓捕作乱头目轻而易举。
待守卫离去,鹿城县令又接连下发了好几道指令,让人上街敲锣打鼓,提醒城内百姓藏好家中粮食,守好各自的门户,以防暴民闯入。
不到半个时辰,得到消息的守备便召集齐五百守城军,亲自率领他们赶赴西城门,镇压暴乱,捉拿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