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千百说书先生,那话本都是朝堂出来的,便是嵩山山脚,便有七八个茶馆、酒铺,七八个说书先生翻来覆去的讲话本,甚至衍生出七八个版本来。
偏偏他们还不能动手。
斜看茶馆外的数个披甲将士,这陈师兄的声音也有些愤愤:“那唐杀星,忒不当人子!”
江湖厮杀,朝堂可以不管。
但你敢打我朝堂的脸?
若非左冷禅给朝堂几位有权有势的大臣送了大礼,美言几句,怕是已经大军压境,嵩山自此不复存在。
便是现在,别的门派刀剑拼杀,当街杀人尚且有之。
而他们嵩山剑派的人,便是从嵩山上下来,走出自己的门派,都要被层层盘问,大街上稍有不对,便有军将擒拿,实在憋屈。
“说起来,听闻前些时日,有人在洛阳见过华山杀剑。”
旁边一桌江湖客谈天说地,话题引起了二人的兴趣。
“什么?华山杀剑去洛阳作甚?”
“洛阳金刀知道不?”
“金刀王家,那谁人不知,与朝堂也是相熟的!”
“林家夫妇重开镖局,可镖局钱财被抢掠一空,无资金可用,便去娘家借上一借,这王家就是林夫人的娘家了。”
“他二人邀杀剑同往,做个保镖,人同意了。谁成想,到了洛阳竟然叫他发觉了天王老子向问天的踪迹,斩了对方一条臂膀。”
“向问天被斩了一条臂膀?这……他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不知,不知。”
两位嵩山子弟心中一惊,暗自道:“这厮怎就如此厉害?”
魔教向问天,外号天王老子,武功极为厉害,与几大门派的掌门人伯仲之间,短时间内难分高下。
这样一个人物,竟然叫那唐杀星斩了臂膀?
呸!
忒不能担事!
你怎就不以命搏命,把他给换了呢?
便在两人愤愤之时,一个人走进了茶馆,喊一声:“小二,来一壶雨后春。”
那人是个白衣道袍,头戴冠,外界尘土飞扬,黑衣都能染成灰袍,他却是依旧光鲜亮丽,不染尘埃。
年龄约莫四十来岁,面皮白净,不蓄须,腰间挂一口剑。
他坐在茶桌前,茶已经上了,端起茶水饮下,吐出一口热气,如香烟萦绕。
“是他吗?”
师弟看着那人,眼皮抖动,低声道。
陈师兄详细辨认一番,也是不太相信,但不会错的,那身打扮,那口长剑,还有那副长相,这世间就一个人。
“唐、唐不黯!”
唐煜本是在饮茶,听有人念起自己此界名姓,眉眼一挑。
是两个乔装打扮的嵩山弟子,常年习练嵩山剑法,浸润到骨子里的姿态习惯出卖了他们。
“就你们两个?”
他扫视四周,一个个江湖豪客,行脚富商,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会是十太保齐出,把我给包圆了呢。”
陈师兄想着此人凶名,音色颤颤:“你、你来做什么?”
“衡山城那会,我跟天门道人论道过,事情定下来了,恒山派也飞鸽传书,定好章程。前些时日我碰到衡山莫大先生,比剑一番,最后我胜,他也是听我的。”
“五岳剑派,如今只剩下个嵩山剑派了。”
“你猜我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