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这个女子从小被视若明珠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顶撞。
“看你的样子姑且算是个文士吧,文士是天下清贵不与世俗同流,文士的名誉还不如这些铜臭?”
“关我屁事”
长的倒是挺好看,性格也实在不讨喜了。自己一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却要让别人视金钱如粪土,也不知道是谁有病。
“你要是不买字画就赶紧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啊”江婪下了逐客令。
“我叫林婉溪,你敢赶我走?”
“你不走也行,我走”
江婪看着这姑娘身边还有几个护卫,心中暗道莫非林安城也有城管?收拾家伙什就准备挪窝。
“等等”
林婉溪哪里见过这种无赖,转念一想找到了一个好办法来对付他。
“你不是要卖字画吗?我买!”
“姑娘,您需要什么样的字画尽管吩咐”
听到这姑娘要买画,江婪瞬间觉得这个姑娘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起来。
“我父亲嗜好诗词书画,今天正巧是他五十岁寿辰,我要买一副贺寿的画”
“好,您是自备颜料还是用我的”江婪笑问。
“本小姐可以给你提供颜料,但是这画必须入品,而且起码是凡品!”
她就是要刁难一下江婪,毕竟在林安城的年青一代中没有几个人能作出凡品画,何况是一个看上去就落魄的小书生,如果他画不出来那就顺理成章的赶出林安城。
“小姐你就算是自备颜料,这凡品画的润笔费可是很贵的,要六百两”
“六百两就六百两,给你”
看到江婪左右为难林婉溪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生怕江婪后悔直接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宣国也有类似钱庄的地方,银票与银两并没有什么差别,江婪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入怀中,心中暗道这个蠢妞果然中计。
铺开画纸,从林婉溪哪里接过颜料研磨开便开始作画。
这林婉溪也不知道什么来历,颜料的质地虽不如卢道玄送给他的,但比他自制的要好上太多。
既然是贺寿所做的画也自然要压题,大椿长寿,因此古人常以椿庭指代父亲,萱庭指代母亲,江婪准备绘一副椿萱图!
双钩设色,千年椿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树下奇石玲珑兰草丛生,萱草轻柔透亮婀娜多姿宛如美女横波微盼。
以江婪的画技和修为,最简单的花鸟鱼虫下品画几乎信手就能画来最多不超半个时辰,但是凡品画难度就增加了不少需要稍微认真。
卢道玄说过悟灵境的修为作凡品画得心应手,凡品画作一日可成,而江婪是个怪胎,因为所掌握的画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因此江婪还在尽力控制自己的画技处处留笔,生怕一不留神画超了。
与此同时江婪也在给自己想后路,这姑娘飞扬跋扈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刚才自己怼的她不轻,画好之后就找机会开溜免得吃苦头。
一边走神一边作画,画了足足两个时辰,林婉溪命令下人看紧江婪,而她则去选购一些其他礼物。
当林婉溪回来的时候画也已经作好,本来她已经想好了要让江婪当众羞辱一番然后赶出城,但是在她看到这椿萱图的时候目光中只有震惊。
她自己也是画师而且是林安城年青一代自诩天赋第一的画师,眼前的画绝对达到了凡品,甚至无论是线条还是意境与身为天之骄子的她不相上下,整个林安城能在这个年纪做出凡品画的屈指可数。
而且这幅画因为是赠人所以画灵藏而未发,只要钤下她的印这幅画便是她的。
“作画的人呢?”
因为看画看得太过入神林婉溪在抬头时江婪已经从人群中逃走,只留下一个不值钱的空摊。
在逃离的时候江婪无意中听到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这林婉溪居然是上林书院的天才画师,年方十八曾绘出过中品画名躁云州,成为云州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江婪或许可以对她的画嗤之以鼻,不过是中品而已,如果告诉她自己做出了臻品画岂不是让她崩溃?
但真正让他心虚的是林婉溪还是林安城太守林藩的独女,想想刚才自己得罪了她,直接打了一个冷战。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应该是不能在林安城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