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惊讶着蹲下身,伸手试探了一下柯霖铃的鼻息——没气了。
死不瞑目。
“不仅是一头倔驴,还真是个狠人,说自尽就自尽……”江烈叹着气,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江大帅,咋回事啊?”驾车的那士兵问道。
江烈往地上怒踢了一脚,扬起了半身尘土。
“柯霖铃……死了……凭借着她深厚的内力,咬舌自尽了……”江烈极其悲愤,呼吸急促道,“没了,没戏了……没有证人了,没法平冤,没法昭雪了……”
那士兵连忙掀开车帘,见到柯霖铃的尸体,倒吸了一口凉气:“江大帅,这……这……这具尸体该要如何处理啊?”
“还能如何处理?难不成还给她做个墓?”江烈唉声叹气地从鳞玉镯中取出了灭扬斧,将其杵在了地上,“咱先就地挖个坑,挖深点,再把她的尸体拖出来,把她厚葬了。”
“挖坑?直接埋啊?”那士兵颤声道。
江烈蹙眉道:“咋的?没碰过死人啊?”
那士兵摆了摆手:“不是没碰过死人,我也是去北疆打过仗的,哪能没碰过死人。只不过……咱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有点……”
“这当然是要偷偷摸摸的,难不成咱还先进城去宣传一下,告知大伙儿说我们要挖坑埋人了?我也没办法,我不想杀她,她却要自杀。别废话了,挖坑。”江烈将灭扬斧推给了那士兵,“没带铁锹,就这一根斧子能挖坑了,你先挖,挖累了就休息,我顶上。”
那士兵接过灭扬斧,问道:“江大帅,你这斧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卑职记得你上车的时候也没带这么长的一大根斧子啊。”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挖你的坑就是了,我先歇会儿。”江烈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几步路,抬头望着天上的皎洁明月,百感交集。
为了抓到柯霖铃,江烈消耗了不少精力,冒着不可估量的风险才终于得手,最终却仍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了证人,袁国采的罪行就没有办法被公之于众,江烈只能将心知肚明的这些事默默藏于心底,在明面上还得跟袁国采俯首称臣,跟袁国采的明争暗斗可谓道阻且长。
江烈不知望着皎洁的明月出神了多久,直到被那士兵拍了一下肩头,方才缓过神来。
原来那士兵手脚麻利,自己用灭扬斧已经迅速地在地上刨出了一个不深不浅、不宽不窄的大坑。
随后,江烈与那士兵一起抬出了柯霖铃的尸体,扔进了那个土坑,再把刨出来的土铲回坑中,填满了那个土坑,然后用脚踩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这块地并没有被动过。
江烈将灭扬斧收回鳞玉镯:“我跟你讲,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忘掉今晚发生的一切。虽然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忘掉的,但你至少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好。你是朱将军的亲兵,我信得过你,好了,回去吧,到我上车的那个地方停车,我在那儿下,然后你尽管走就行了。”
……
“江大帅,到了。”那士兵掀开车帘,低声道。
江烈连忙下车,左顾右盼着进入了巷子,见四面八方都没有人,便释放出一只小火鸟,从窗缝中飞入,再动用意念,让那火鸟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变成了数十只火鸟,让它们在屋内东冲西撞。
见有些许细烟从窗缝中不停飘出,江烈便往巷子深处缓缓走去。
那间屋子是木屋,火势非常容易蔓延开,不消多时,整间屋子都将燃烧起来。
当江烈从另一个路口走出之时,一回头便望见了冲天的火光与浓烟。
江烈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接下来他需要关心的就是如何安置林小花和她的儿子袁国棠。
径直回到江府,江烈来到了林小花的房间门口,轻轻叩响了门。
林小花打开了门,看见了江烈灰溜溜的表情,蹙眉问道:“得手了吗?”
江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得手了,成功抓到了柯霖铃,但是……她自杀了……她是咬舌自尽,拦都拦不住……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证明袁国采的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