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雷应道:“这是质城,是在你原本住着的房间。”
“哦。是这样。”江烈的眼角情不自禁地淌出泪水,“我是混蛋,我就是个混账东西,是我带着弟兄们去送死,我……我怎么……我……”
见江烈哽咽,床边的三人也都不由得热泪盈眶。
“段校尉,给大帅倒杯水吧。”阮雷眨巴几下双眼,将即将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好。”段彪仅仅说了这一个字,却也尽显哭腔。
在阮雷和黄英嵘二人的搀扶下,江烈坐了起来,不由得便开始啜泣了起来。
“大……大帅,你先喝点水吧,喝水重要。”段彪将装满温水的水杯递给了江烈,自己眼中的泪水也决了堤。
阮雷低下了头:“谁都没想到,质城是象军故意留给咱们的,也没人想得到,象军在玳山附近驻守那么久,只为了有朝一日咱们上钩,更没人想得到,象军设下的埋伏,没有什么复杂的机关,就只是疯狂地撒面粉,疯狂地放箭,却也让……也让咱们猝不及防,让咱们数不尽的弟兄们白白在漫天的流矢中丢了性命……”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负全责,是我的决策失误导致了这次惨败,导致了这么多弟兄们的牺牲,都怪我!”江烈倍感内疚,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
黄英嵘抚摸着阮雷的后背:“胜败乃兵家常事,胜负不能简单地归结于个别几个人的责任,这回的失利关键在于敌人太阴险狡诈,放长线钓大鱼,这样的阴谋实在高深莫测。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重整旗鼓,制定出合适的对敌之策,为此战中阵亡的弟兄们报仇!”
江烈抹了抹泪水,正色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不过,敌人肯定也知道咱们要报仇,而且也想找咱们报仇,毕竟他们的损失也不小,那一把火绵延不绝,得烧死他们不少人。也就是说,血海深仇是互相的,我们既要考虑如何报仇,还要时刻提防敌人来报仇。”
阮雷抬起了脑袋:“不幸中的万幸,大帅放的大火形成了燎原之势,玳山附近的象军据点都被燎原之火给毁了,咱们可以趁机一举拿下玳山。当然了,咱们想得到的,敌人也能够想得到,我已经派出了吉利服斥候兵去探探情况,只要敌人没有设下埋伏,咱们就可以先进驻玳山,并解救玳山上的难民。”
江烈长吁了一口气:“眼下当务之急是我军的士气问题,此战过后,士气大挫,咱们必须让将士们的士气提升起来,不能让大家伙儿一蹶不振。没有士气的话,即便再骁勇善战的军队,也是不成气候的。”
阮雷问道:“大帅是有什么主意吗?”
尚未抵达虬誓国的时候,江烈便改编好了《精忠报国》这首歌,在当下伤亡惨重、士气萎靡的情况下,一首振奋人心的豪歌或许会拥有鼓舞士气的奇效。
是时候该搬出这首歌了。
“是的,我有主意。”江烈在四下里张望了片刻,“可惜了三变不在这儿,咱狮炎军乐队的成员都分散开来了,但没事,靠口口相传,也能让大家伙儿学会这首歌。”
阮雷眼前一亮:“大帅是又创作了什么新歌了吗?”
江烈点头道:“《强军战歌》可能大家伙儿都已经唱腻了,听腻了,我这儿有一首新歌,歌名叫做——《精忠报国》,我来给你们唱唱,你们看看这首歌,能否成为咱们的战歌,能否拯救我军的士气问题。”
清了清嗓子后,江烈开口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狮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大河水茫茫,普天下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神狮要让四方,来贺!”
阮雷、段彪和黄英嵘都听得怔住了。
片刻过后,阮雷还回味无穷:“好一个马蹄南去人北望,好一个我愿守土复开疆,歌词铿锵有力,曲调豪迈大气,此曲传遍全军,定然非同凡响!”
段彪连连点头:“末将不晓得这首歌多有力多大气,我只晓得我听了之后就感觉浑身都热起来了,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江烈站起身来,目光坚毅道:“你们先学着,学会了再往下教,必须要让全军将士们都明白,狼烟已起,我等背井离乡,纵然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纵然血泪满眶,咱们也该何惜百死,精忠报国,因为我堂堂神狮要让四方……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