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能言随即扔掉官帽,甩掉太监服,露出了一身虬肌,又不知从何处抄起了一柄青龙偃月刀,摆开了架势,蓄势待发。
袁国采又打了下响指,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又从天而降,将江烈的四周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草草环视一周后,江烈在这黑压压的人群中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庞——三王爷袁国梁、四王爷袁国荣、七王爷袁国枭(这几位是袁国采的皇弟,虽然暂无任何戏份,但江烈跟他们是相识的)、神狮军团大统领徐有志、兵部尚书徐韬、狮翼军大帅沙景以及许多神狮军团的将军们。
这些人,江烈可以说是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虽然跟徐有志父子有过一些不愉快,但早几年就已经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了。然而他们这些人却在此时都全副武装着,要跟江烈兵戎相向。
江烈由衷地相信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只不过皇命难违,得到了袁国采的旨意,他们无法违抗,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像傀儡一般任由袁国采这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所使唤。
至于杨能言,一直以来就是袁国采身边的一条忠犬,向来只为袁国采一人办事,在江烈看来,他是真的敢痛下杀手,这是不足为奇的。令江烈感到惊奇的是,杨能言这个阉党,竟然会有一身结实的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的虬肌,着实是深藏不露,可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上弱不禁风的一个太监,实际上却可能是一个健壮的肌肉怪,而且可能拥有高超的武功。
杨能言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向江烈冲来,其他人只是形成了包围圈,呐喊助威,尚未出手。
江烈抡起灭扬斧,双腿一蹬,扛下了来自青龙偃月刀的重重一击。
后退两步之后,江烈又一跃而起,挥起灭扬斧向杨能言劈去。杨能言举起青龙偃月刀格挡,却不料刀柄被灭扬斧锋利的斧刃劈成了两半。
江烈见状,连忙乘胜追击,一个空翻跃到了杨能言身后,趁其不备,挥斧斩下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还有谁不怕死的,尽管再来!”江烈将锃亮的灭扬斧往地上一杵,朗声喊道。
袁国采气急败坏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上!给朕上!”
江烈无所畏惧道:“不怕死的就来!”
“陛下,江大帅是神狮军团的骄傲,是神狮国的大功臣,要臣对江大帅下杀手,恕臣无能为力!”徐有志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兵刃扔到了地上。
江烈的内心登时对徐有志油然而生一股五体投地之敬意,思忖道:“罕见,实属罕见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咱徐大统领能在皇帝面前如此硬气!果然人都是会成长的啊!这才多久没见,徐大统领的身影就变得伟岸了不少啊!”
袁国采咬牙切齿道:“徐有志!你是要造反吗?!你竟敢抗拒朕的圣旨!来啊,先把徐有志给朕拿下!”
众人皆无动于衷。
袁国采登时便恼羞成怒:“反了!反了!反了!徐有志要造反,你们也都跟着要造反吗?国梁,国荣,国枭!你们是朕的同胞兄弟,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咱们可都是姓袁的,可都是先帝的皇子!臣子造反,反的就是咱们整个袁氏皇族!”
袁国梁率先应道:“皇兄,臣弟以为徐大统领说得对,咱们不能对神狮国的大功臣痛下杀手!徐大统领自先帝时就立下赫赫战功,满身殊荣,徐家更是世代忠良,我等岂能对徐大统领不敬?徐家向来忠于我袁氏皇族,倘若我等对徐大统领不敬,岂不是就相当于对咱们整个袁氏皇族不敬?!”
江烈暗暗窃喜,思忖道:“这个三殿下以前看起来还有点憨憨的,这会儿倒也是硬气多了,不仅敢跟自己皇兄这样义正辞严,而且言之凿凿,字字珠玑。我倒要看看袁国采你个兔崽子还能放出什么屁,同样是先帝的皇子,你的弟弟可比你强多了!”
“国梁,你!你……”袁国采暴跳如雷,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犹如一颗新鲜的西红柿,“国荣,国枭,你们也跟国梁穿一条裤子吗?”
袁国荣和袁国枭异口同声道:“三皇兄言之有理,臣弟附议!”
袁国采的双眼变得空洞,冷笑一声道:“到头来,却只有杨公公这个外人,才是朕真正的心腹。所谓的忠臣,所谓的手足兄弟,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向着朕的,一个个的,都要把胳膊肘往外拐。朕这个皇帝,做得可真是失败啊!”
江烈注视着袁国采,放声大笑道:“袁国采,你该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若有民心,你的皇权,你的江山社稷,自然会稳稳当当,文武百官会忠于你,天下苍生也会忠于你!然而你一旦失了民心,你就不能怪你的爱卿们,你的兄弟们要跟你对着干了!你今日落到这步田地,是你咎由自取,你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