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诚问道:“大帅,你如果被伤害,就是说……如果有什么危险,那咱们狮炎军都已经失去大帅了,接下来的仗还该怎么打?”
江烈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以为谁能要得了我的性命?妖魔鬼怪都伤不了我一根毫毛,凡人又能奈我何?即便有何不测,我都有能随手放把火,燎原之火一放,我拍拍屁股走人,他们自己身陷火海。”
纪诚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是酒里有毒呢?”
“不会的。”江烈轻轻摇头,“象军能把侵略行径写得他们跟受害者一样,说明他们多少是要点面子的,从他们不愿受俘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看重脸皮,他们若是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靠下毒来妄想害死我,那不就太不要脸了?跟郑致宾写的信自相矛盾,这样大失颜面不是他们的作风。而且,倘若真把我毒死了,对他们真有好处吗?这无非是在挑战我神狮国的底线,毕竟狮炎军也不是我神狮国的全部兵力,下毒害我,是逼神狮军团全员出动,是连自己老家都不想要了。”
这一番正是阮雷在信中所写的,考虑得十分周到,也合情合理。
纪诚与纪评放下了心,也一致同意。
当然,江烈也不会单刀赴会,虽然不会带上任何部下,但会把简诗财带上。
离正月十五还有挺长一段日子,江烈还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算好了日子,江烈将许多物件收进了鳞玉镯,挑了一匹马,也为简诗财挑了一匹马,全副武装地上了马。
简诗财披盔戴甲着,但身上没有任何兵刃,骑在一匹瘦弱的老马身上,嘴上叼着冒着缕缕灰烟的黑檀木雕花烟斗,满面憔悴。
段彪牵着江烈骑的马,反复叮咛道:“大帅,你自己孤身一人深入敌军腹地,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我晓得,我会注意的。”江烈精神抖擞地点头道。
段彪左顾右盼一阵,低声道:“大帅,这个烟囱子你也得时时提防着,这鸟人不是个老实的主,该防得防。”
江烈微微一笑:“我晓得,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江烈与简诗财二人二马一起出了据点,向冠声县进发。
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雾霭缭绕,简诗财那不离口的烟斗冒起的一阵阵烟也缭绕,在江烈的视野看来,简诗财被烟雾所笼罩,犹如置身于仙境之中。
“简大将军,冠声县就是贵军的总部所在吧。”江烈徐徐策马跟随着前方带路的简诗财。
简诗财取下烟斗,吐出浓浓的一朵烟云,眼神迷离着摇了摇头:“倒也算不上是总部,主要是冠声县环境好,美食多,而且当地的虬誓人良民居多,易于管教,所以我们郑大元帅总爱到冠声县去,时不时就去那儿逛上几圈,住上几天。”
江烈思忖道:“原来是这样,那里还有很多本地居民,是不是觉得这样子的话,我会投鼠忌器?好像还真是这样,有虬誓人,我就不能轻易释放燎原之火了。”
“简大将军,你实话告诉我,你觉得贵军代表贵国来虬誓国,横扫千军,攻城略池,是对的还是错的?”江烈问道。
简诗财使劲吸了一口烟,端着烟斗,一本正经道:“军人自古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江大帅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既然当了兵,成为了一名军人,那么在军中,我们就只能服从命令,没有工夫去思考是非对错。我读军校的时候,师父只教过我唯命是从,从未教过我判断是是非非。我作为潇洒飞烟大将军,在军中担任要职,拥有兵权,也得服从荡寇大元帅的命令,荡寇大元帅作为象湄帝国西征荡寇军的主帅,也得服从皇上的圣旨。是非对错只有皇上能定夺,我们这些臣子,没有资格顾虑这些。”
江烈冷笑着思忖道:“这个简大将军的口才也是真有一套,之前说得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必要的开疆拓土,这会儿又甩锅了,把锅甩给他们皇上了。不过又好像挺有道理的,上级的命令,确实只能服从,即便他觉得不应该发动这场战争,他也总不能直接造反,总不能跟他们皇上对着干。”
“你说的对,我们都一样,都是只能服从命令。”江烈正色道,“即便如此,在我们的眼中看来,你们依然都是一群侵略者。当然了,你们也都是受害者,都是被你们皇帝迫害的。”
简诗财深吸一口烟,微笑道:“被迫害又如何?我生是象湄人,死是象湄鬼,总不能投靠贵国,做一个背叛自己国家的令人唾弃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