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江烈发现了一缕炊烟,喜出望外道:“小马,快看!前方有人烟!这烟是小灶的炊烟,不是军营的大锅饭的烟!那里有人居住!走,去看看!”
朝着炊烟的方向,江烈与马婧婕抓紧了步伐前进。倏地,江烈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马婧婕见江烈停下,连忙问道。
“别说话,你仔细听。”江烈闭上了双眼,激动不已道,“马!”
马婧婕听到一声“马”,只当是在呼唤自己,便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马!我的马!”江烈激动地露出了兴高采烈的表情。
马婧婕依然以为江烈所说的“马”是指自己,毕竟这几天以来,江烈对她的称呼都是“小马”。
于是,马婧婕娇嗔道:“什么你的马?谁是你的马!”
“骐墨,是骐墨,是我的马!”江烈欣喜道,“你没听到吗?是马的叫声,是我的骐墨在叫!”
对于骐墨的马嘶,江烈异常敏感,他听到骐墨的声音若隐若现,就能够笃定骐墨就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江烈的心目中,骐墨不仅是坐骑,更不会只是牲畜,而是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不离不弃的战友。一想到自己即将与分隔多日的战友相见,他便按捺不住内心狂涌的迫不及待的激动心情。
江烈连忙拉上马婧婕循声跑去,跑了好一阵,终于发现炊烟升起的地方与马嘶声传来的地方是同一处——一座小农庄。
“有人在家吗?”江烈跑到门前,轻叩柴扉。
无人应答,只有清脆的马嘶响彻方圆几里。
江烈一听到马嘶,敲门声便愈发急促,然而仍然没有得到人的回应。
由于迫切地想见到骐墨,江烈便施展开轻功,轻而易举地越门而入。
门内的小农庄颇有山野风情,一座茅草屋,一片玉米地,一栏土猪圈,一口八角井,一棵木瓜树,还有一个大磨盘,而拉着磨盘的不是驴也不是骡子,而是一匹马,这匹马也不是寻常的马,而是江烈心心念念的骐墨。
“骐墨!”江烈跑到骐墨身边,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拉磨盘?”
骐墨没有应话,也不会应话,只是朝着茅草屋,拼命地嘶鸣。
江烈领会了骐墨的意思,便一脚踹开了茅草屋的门,只见有一男一女两个五十来岁的农民装束的人瑟瑟发抖着蜷缩在床上。
不出意外的话,此二人应该是一对夫妇,应该是本地的农户。
江烈毕恭毕敬地拱手道:“阿伯,阿婶,拉磨盘的那匹马是我的,虽然不晓得为何它被你们用来拉磨盘,但无论如何,我需要把它带走。”
“带……带走吧!带走吧!”那农夫颤颤巍巍地挥了挥手。
江烈疑惑道:“我刚才敲门敲了好一阵,你们怎么都一声不吭的?而且这会儿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哪怕我真的是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两个真的很奇怪。”
“那匹马一直很温顺,直到刚才,它才特别狂躁,叫个不停,你在敲门的时候,它就叫得更厉害了。我就……我就寻思着,应该是它的主人来了,所以……所以就害……害怕,害怕主人来……来寻仇……”那农夫吞吞吐吐道。
“害怕主人来寻仇?”江烈正色道,“你们虐待它了?”
那农夫连忙摇了摇头:“我们知道……知道它是战马,但……但是我们平头百姓又不需要骑马打仗,能用得着马的……就……就只有拉磨盘了,因为正好之前拉磨盘的那……那只骡子,得了病,死了,所以……所以就……就……”
情不自禁地,江烈回想起了一部着名的文章——《马说》。
《马说》的内容是这样的——“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骐墨是当之无愧的千里马,跟随了江烈这么些年头,可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它也立下过不少功劳。然而,它流落到了这个农夫手里,却只被用来拉磨盘,实可谓“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