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袁如桐渐渐地露出了笑容,“说实话,我可一直惦记着你家公子。我除了知道他名字叫江念恒,对他的其他事都是一概不知。你跟南儿的儿子肯定特别可爱吧,有空一定得带来跟我这个一辈子都见不上几次的九姨见个面,也跟他万里之外的表哥表妹见个面。”
江烈见袁如桐不再痛哭流涕,便暂且放下了心,连连点头道:“会的,南儿有那么多的堂姐妹,就属跟你感情最好。你们上次相见,都是还没有嫁人。韶光易逝,白驹过隙,这会儿你是两个孩子的母后,南儿也是一个儿子的亲娘。下次你们重逢,一定会是特别有趣的。我都还记得,我们成亲那会儿,正是你怀着大皇子九个月的时候。”
袁如桐微笑道:“岂止是两个孩子啊,我的第三个孩子只差还没有出生了。”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江烈恍然大悟道:“敢情你肚子里头还怀着一个小的啊!你这年纪,已经快有三个孩子了,那你有望在四十岁之前抱孙子喽!”
虽然在这个年代的蚀骨大陆上,四十岁之前抱孙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在江烈的固有认知中,四十岁结婚不稀罕,四十岁有孙子才是稀罕的事。
袁如桐打趣道:“让你家南儿跟我好生比试比试,看看谁生的孩子更多。”
江烈忍俊不禁道:“那你肯定稳赢啊,南儿是稳输的。你这会儿已经领先了两个了,而且我还经常不着家,哪像你们夫妻俩总待在皇宫里头?再者说了,我们也不敢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地生啊。”
叹了口气后,江烈正色道:“生孩子不难,养孩子也不难,毕竟我江府也不差钱。但我总觉得有很多是用钱买不来的。比如说对于孩子的陪伴。我对念恒是心存愧疚的,我离家的那个时候,念恒是两岁,基本上还不会说话。现在,他肯定会稳稳当当地走路了,也肯定能够参与日常交流了。对目前的他来说,父亲这个角色是朦胧不清的,记忆中的印象是断断续续的。”
袁如桐正色道:“等他长大之后,一定会理解你的,他会理解他的父亲是为国征战,为了大家而暂时舍弃了小家。他会懂事的,一定会以他的父亲为荣。”
江烈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都说早懂事的孩子反而可怜,倘若我像我岳父那样,一场仗打了七年,那他的童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父亲的陪伴了。南儿自然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英雄,是为了和平而浴血奋战。他会懂,但会懂事得令人心疼,因为童年只有一次,父亲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袁如桐连忙安慰道:“你要这样想,你应该感到庆幸,这场战争并没有打三年五载,更没有打七年之久,你离家也就是一年有余的时日。等你回到神狮城,你有的是工夫陪伴念恒。哎,南儿的母亲才是最可怜的人。她伟大,她无私,但真的让人感觉到可怜。”
江烈想到自己素未谋面的丈母娘,不由得鼻头一酸,为了不再继续伤感下去,立马言归正传:“这场战争结束了,日后不晓得还会有什么挑战。作为军人,日子过得就是会比较不安定,特别是生逢乱世,更是无法预料明天是什么情况。所以我跟南儿是不能毫无顾忌地生孩子的,我们得为孩子着想。”
袁如桐若有所思地喃喃片刻,微笑道:“这么说来,我也有点舍不得继续生孩子了。皇室的勾心斗角,经常是同室操戈。民间说的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皇室,同胞兄弟却能拼个你死我活,甚至有儿子敢杀老子。关于我父皇的死,我难以接受,但其实并不意外。类似的事件,蚀骨大陆的四国并立数百年来,可谓数不胜数。哪怕是我最亲爱的父皇,他的皇位,也来得不光彩。”
江烈瞪大了双眼,讶异道:“来得不光彩?此话怎讲?”
袁如桐压低了声音:“众所周知,我父皇是我皇爷爷的三皇子,他本不是太子,而且太子另有其人。彼时的太子就是大皇子,也就是我的大皇伯,他是嫡长子。二皇子是嫡次子。我父皇则是庶出的长子。蚀骨大陆数百年的传统都是皇后生的皇子方能继承皇位,所以我父皇按理而言,是永远当不了皇帝的。但由于彼时的皇后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儿子,其余的都是公主。因此,我父皇就动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