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晃点了点头起身道:“下官这就下达任务!江大帅先在此等候!”
一个多时辰过后,一位官差便找到了江烈:“江大帅请随我等去蚀骨火神庙。”
于是,江烈与段彪便坐着于新晃安排的轿子,一路无阻地到达了蚀骨火神庙。
一下轿子,江烈便亮了眼,门匾上镌刻的五个大字——“蚀骨火神庙”金光灿烂。整座庙宇虽然规格不大,但装修得金碧辉煌,从外部来看就随处都透露着高贵的气息。
附近人声鼎沸,围满了老百姓。
晋山县的许多老百姓都认得江烈,见到江烈出现,议论的声音便愈发高涨。
于新晃走到江烈身前,拱手道:“江大帅,庙里的东西都搬空了。看你什么时候要烧,下官就让群众离远点。”
江烈微微一笑:“要烧就烧,就不要磨蹭了,省得夜长梦多。”
“江长老!”
一声清啸打断了江烈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眼熟的背负双刀的身影从人群中飞来,在半空中旋转几周后稳稳落地。
“江长老,听说你要烧蚀骨火神庙,掌门人便命属下快马加鞭地赶来,还好赶上了。”此人正是晋山派的霍立,当初晋山告急,就是霍立作为晋山派的使者去向江烈送的信。
江烈问道:“掌门人差你来干什么?”
霍立喘了几口气后,应道:“回江长老,属下擅长马术,也擅长轻功,腿脚比较快,所以掌门人让属下先来拦着你,阻止你烧蚀骨火神庙。掌门人随后就来。”
“霍立啊,我晓得掌门人的意思,他不希望蚀骨火神庙被烧掉,他想用他的丹书铁券来保住这个庙宇,但事情没这么简单啊。”江烈说着拍了拍霍立的肩头。
霍立正色道:“属下不管事情简单与否,反正掌门人交给属下的任务就是在掌门人到此之前拦住江长老,不让江长老放火。这是掌门人交付与我的使命,属下必须严格执行,不可有任何差池。江长老倘若必须一意孤行烧庙,就请先烧了属下。”
江烈被霍立的恪尽职守感动了一番,叹了口气道:“行,我不为难你,你放心,在掌门人来之前,我不会放火的。”
就这样,不知等了多久,在场的众人终于等来了严森。
严森与几名亲传弟子也像霍立那般施展轻功从人群之上飞来,如出一辙地在江烈面前落了地。
“烈兄,我跟你说过了,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你何苦烧了这庙呢?”严森指着蚀骨火神庙的牌匾,喘着粗气道,“为什么会有这个蚀骨火神庙?这是晋山县的老百姓们的感恩之心凝聚而成的!谁人不知江大帅的事迹?谁人不晓江大帅是伏虎大英雄?送你的锦旗,送你的衣裳,送完就让你带走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过几年,被你拯救过的人还会记得你,还会懂得对你怀揣感恩的心,这辈子都忘不掉。但他们的子孙后代呢?如何让后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叫江烈的人,拯救了整个晋山?只要有这个蚀骨火神庙,这颗感恩的心就会代代相传!”
江烈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之所以要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要找茬儿的是皇上,我跟他硬要对着干的话,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我不能跟皇上对着干,我就得顺着皇上,依着皇上。烧掉蚀骨火神庙,就是给皇上最好的答复。此举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整个晋山县的百姓。他要是因为这个蚀骨火神庙而把晋山县的所有百姓都视为反贼,那到头来受苦受难的还是无辜的老百姓。”
严森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皇上要是非得追究,你就说这个蚀骨火神庙从头到尾都是我严森一个人办的,跟其他人没有任何瓜葛。我是有祖传的丹书铁券的,皇上治不了我的罪。你怎么不跟皇上这样说呢?”
江烈摆了摆手:“我能理解你想背黑锅的心情,但这口黑锅真不是你背得了的。我要是跟皇上说,这个蚀骨火神庙就是晋山派掌门人严森一个人一手操办的,谁会相信?皇上能知道这回事,肯定就是派人来实地考察过。谁捐了多少钱,在石碑上写得清清楚楚。进进出出的信徒、绵延不绝的香火,都是能够有目共睹的。你怎么背这黑锅?这锅太大了,你背不动。”
严森抿了抿嘴,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是晋山县的恩人,晋山县的所有人,包括日后的千秋万代都应该铭记你的所作所为。没有蚀骨火神庙,以后的晋山人,谁还能知道曾经有个人拯救了整个晋山?大家是奉你为英雄,又不是要拥护你做皇帝,这个蚀骨火神庙怎么就能够成了皇上的眼中钉了呢?”
段彪接道:“严掌门,你们江湖中人难以揣测皇上的心思。我自幼在神狮城长大,我见识过官场的险恶,我清楚地知道一国之君有特别多的忌讳。蚀骨火神,这个名号太大了,皇上会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皇上最怕的就是皇权不够稳固,害怕老百姓造反。老百姓们当然不是要拥护大帅做皇帝,但皇上比较敏感,他见不得自己的臣子拥有神的头衔。”
江烈点头道:“没错,晋山县的乡亲们愿意奉我为神,我也特别感动,特别欣慰。我当初率军来解救晋山,不为名不为利,不求任何回报,但乡亲们愿意尊敬我,愿意纪念我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个蚀骨火神庙的存在着实不妥了,要纪念我的话,可以换一些方式,用一些让皇上没法找茬儿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