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卫认为自己在宁化镇的渠道建设应该是还算发达,这些渠道都没能提前示警,那更加说明鬼子这次行动的隐蔽性。
他的心一下就提在了半空之中,如同喝多了酒,跳得十分历害。
这样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能做,一动就要暴露,鬼子一定是睁大了眼睛,等着潜伏者出错。
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军统的训练章程刘大卫已经记得熟了,潜伏水平日益提高。
很快敌人的队伍像一条巨大的毒蛇,慢慢游出了据点。
刘大卫领头走在队伍最前面,心中十分着急,心中暗想地委在张村开会,这样的消息鬼子怎么会知道。
他知道黄钢是鬼子的内奸,但地委的消息支部只有几位领导清楚,黄钢是无论如何接触不到的,情报是如何泄密的呢?
要真是这样可就糟了。怎么才能早一点通知他们呢?
鬼子在后边挺着刺刀跟着。回头一看,扫荡队像一条无声的巨蟒,在黑茫茫的野地上爬着,几匹大马上坐着鬼子军官分别在前后左右监视部队,自己完全没有机会。
虽然急得直咬牙,但刘大卫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张村那里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鬼子扫荡队虽然是突袭,也未见到能准确找到地委领导。
不能主动暴露,他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自己得静下心来,不能被焦急破坏了冷静。
更艰苦的斗争还在后面,要跟会长那样,跟敌人谈笑风声,神态自若。
想着会长那些事迹,他的心里多了一份温热,随机应变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很考验自己的智慧。
不能急,千万不能急。
天空越来越阴沉,布满了黑黑的乌云,像一口大锅,低低地扣在大地上。
北风越刮越紧,雪粒纷纷扬扬地洒下来。阵阵刺骨寒风卷着雪粒,摔到人的脸上,真是刺骨割肉般疼。
现在距离张村还有五里路,队伍在黑夜中像一群饿狼,闪着绿幽幽的饥渴之光。
刘大卫依然找不到一丝传递消息的机会,看着身后的饿狼,心情越来越沉重。
但是他对支队很有信心,对自己很有信心。
突然,他看到了斜前方品字形的三棵大树,在严冬的肆虐下,叶子早已掉光,风吹过,枝枝乱响,在黑夜中很是让人心悸。
品字形,这是会长曾经说过的,同一种品种,同样的高度,同样的大小,呈品字型排列。
这是通过园艺手段专门栽培的,这三棵树上有暗哨。
“啪……”
他不再迟疑,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十分熟练地点上香烟。
烟味冲进肺里,在里面绕了一圈,从嘴里和鼻孔出来,本来混乱的心情好了很多。
“八格。”
一位鬼子军官打马而来,扬手对着刘大卫就是一记大耳刮子。
“你的,死拉死拉的。”
现在部队是偷袭八部的驻所张村,月黑风高杀人夜,怎么能点火呢?
“太君的息怒,我的烟瘾极大的,一天两包的干活,实在忍不住的。”
刘大卫一边挨打,一边点头哈腰,见鬼子军官伸出去摸腰间的王八盒子,连忙狠吸了两口,快速将香烟丢下,用脚狠狠地踩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