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忽然被人敲一下:“你把这事仔仔细细告诉我,我想想该怎么办。”
秋菊实在是被她蠢哭了。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绿枝双眸一亮,拉着人坐在长廊边上,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君轻两人单独开的小灶房,吃得倍儿香,忽听到大厅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一名小厮跑了进来。
“世子爷,大小姐她跟人起了争执,老爷他们都去了,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她琢磨着,估计是沈琛贼心不死,犹豫一会儿,将银离安排好,抬脚往外走。
此刻,大将军府门口,围了不少百姓,秦凛眉头皱得死紧,黑着脸让沈琛进了前厅。
“沈家将我家蓉儿欺至如此,你还有脸找上来?”老人坐在帽椅中,语气不善。
秦蓉立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瞥向厅中的男人。
沈琛拘谨地坐在面,忏悔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错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这次是真心悔改了,让蓉儿跟我回沈家罢。”
秦凛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你想得倒是好,我秦家的女儿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当初蓉儿离开的时候,你可想过她的感受?”
秦蓉躺了小一旬才舒服些,这小子又赶上来闹,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沈琛垂着头,自知理亏,但是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自己的那点心思,还是要把秦蓉带回沈家,他忽然跪了下去:“岳父大人,小……”
“别叫我岳父大人!我跟你们沈家没有关系!”
男人依旧死犟,继续说:“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岳父大人,我只求求您再给我一次几乎,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蓉儿,不会叫她在受委屈。”
上午被小厮揍了一顿,他说话时难免牵动伤口,嘶了一声。
秦蓉眼底起了一丝波澜,但是想到新进门的姨娘,还是无法释怀,她偏过了头。
这时候,君轻踩着一地月华走了进来,扫了眼屋内场景,氛围沉闷而严肃。
她大喇喇地坐在秦凛对面,翘起二郎腿问:“沈二少是来负荆请罪的?”
沈琛自打那日后就有点怵君轻,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在这个人面前抬不起头,握紧拳头道:“我今日来此一来赔罪,是我混账,辜负了蓉儿,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她好,我保证。”他说着举起掌做发誓状。
秦蓉心下并不好受,沈琛是个多自傲的人,三年相处她还是清楚的,如今下跪,估计已经是非常艰难了,她想到之前绿枝说的事,沈家现在估计是一团乱。
他被逼得不得不如此。
虽然知道对方这么做,多少带点功力性质,但她还是无法置之不理。
沈琛继续道:“二来希望蓉儿跟我回去,依旧是我是沈家二房的嫡母,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相信我好吗?我求求你了,蓉儿。”
秦蓉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卑微如此,她望向厅内的几人,秦凛仍是黑着脸,君轻则淡漠疏冷,清冷得如同在看戏,方氏与秦莹低着头,四周静悄悄的。
“蓉儿,求你跟我回去。”深沉又喊了一声,只字未提沈家遭祸的事。
这里面就有意思了。
秦蓉如果跟他回去了,沈家遭殃,她作为其中一员定然要被波及,秦家肯定会出相助,根本不用提沈庆元的事,若对方不跟他走,两家并无关系,提了也没用。
君轻似是勾了下唇角,问:“沈二公子可是忘了当日她临走时问你的话?也是,你记忆一向不好,忘了也正常。”
“那我提醒你一下,她问你可有夫妻情谊?你当时可是一字未答,既然没有感情,让人回去作甚?看着你与旁人快活,守活寡吗?”
君轻云淡风轻地说着,却把秦蓉猛地点醒。
……是啊,没有感情了。
她还回去做什么?
沈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被秦君轻一气,什么分寸都失了。
他赶忙补救道:“我当时只是因为气愤,一时赌气,并非真心,我发誓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对蓉儿是真心的,一辈子不会再有旁人,那个眉娘,我已经把她送走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蓉儿。”他又深情而乞求的喊了一声。
对方朝他看来,捏紧了衣衫。
问:“你真的把人送走了?”
“对,我把她送走了,她以后都不会出现,不会打搅我们。”沈琛点点头说:“但是那个孩子,蓉儿,那是我的血脉,不能、不能……”
大人的错,孩子确实是无辜的。
秦蓉也不好揪着这个不放。
封建制度压榨下的女人有些属性是根深蒂固的,这一方面还能容忍,而且女人多半都喜欢孩子,她自己也生了一个,知道母子分离事件多么残忍的事,她担心的就是那个女人会不会哪天突然又回来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择。
沈琛见之动容,又添了把火:“蓉儿,难道你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后都没爹爹?以后婚嫁该如何?”
即便在现代,单亲家庭的孩子都遭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歧视,就更别说古代了。
<bG/> 秦蓉拿不定注意。
说白了,她不是心狠的人。
秦凛冷哼一声道:“我不同意!秦家面子是你想糟蹋就糟蹋,想修补就修补的吗?”
他做官几十年,即便是陪先帝打仗被掳到敌国里,都不曾觉得这般难堪,因为秦蓉的事,颜面一再受损,心中怎么不憋得慌?
君轻转着食指上的夺命铁环,忽然道:“沈二公子当年说只娶一人,三年违约,如今一句真心究竟几分真假,依我看,需要你证明一下。”
沈琛望着她的眼睛,心中没来由的发怵,听她继续道:“这样吧,我这有三颗药,两颗毒药一颗补药。你选一颗,若是侥幸没死,秦家就同意让她回去,否则,你今日就算横死在这,也无济于事,如何?选不选随你。”
她说着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的生死状:“如果选的话,就签了他。”
室内陷入极致的安静。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包括秦凛。
秦蓉些微忧心,感觉太残忍了,但是之前发生的事、造成的伤害,历历在目,她此刻也想知道对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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