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大礼来的有点太过突然。
叶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奈何顾彻跟黄启新早有预谋，在叶铭不知道说什么时，他们两人已经聊了起来，无外乎最近过得如何，专辑成绩如何，有没有兴趣继续保持下去如何。
黄启新聊得兴起，提议道：“现在网络上想要参加唱作人下一季的海选呼声很高，看着有许多人都想要去报名，我正在想海选要不要搞成全国大规模点的，每个地区都设立一个点，一步步选上来优秀人才。”
顾彻眉头一挑，这不就是另类版本的好声音嘛！
不，更久远一点，选秀直播类的鼻祖——超级女声！
他思索了下，理性道：“你选的是唱作人不是歌手，你觉得有哪一位年轻唱作人能拿出这么多首歌出来，熬过一轮轮的选拔？”
“更何况，如果你真的要搞全国海选，那就不能限制年龄了，给其大一点的人一个机会，而且这类人会更加有底蕴，攒的唱作歌会更多。”
黄启新被一盆冷水浇上心头，立马收了飘飘然的心思。
扩大海选规模是不切实际的，一来每个城市要设立点，耗费钱财。二来顾彻说得对，着要唱作人词库非常满才能耗得住层层PK。
三来，要是真的这么做，必然得拉高参赛选手的年龄。
《我是唱作人》做了这么多个季度，全都是围绕年轻唱作者展开的，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要是忽然改变了规则，也不知道之前的受众接不接受得了。
黄启新长长地呼了口气，“还是草率了啊……”
但顾彻的提议，也让他涌现出了一个想法，《我是唱作人》主打对标的就是年轻唱作人。
而现在市场上，还没有一档主打对标的中老年人的唱作者，或许他可以开另一档新的节目？
黄启新目光闪烁，在心里盘算着这个想法的可能性。
《我是唱作人》每年就做一季，做的是夏季，现在离下一季有漫长的筹备时间。以往团队做完节目，就会在外接一些零碎的剪辑赚点零花钱。
但现在，他名气有了，钱也有了，时间上更加有，是不是可以在搞另一档新节目出来？
想法很美好，但如果真的实现，过程注定艰难。
黄启新没将这个想法说出来，而是跟顾彻道：“那还是算了，不能丢失做了这么久的节目的精髓，不过等开启网络海选时，你有没有空过来当一当评审？”
顾彻不假思索道：“行啊，只要我那时有空，我就来帮你。”
两人交谈得宾主尽欢，叶铭叶大经纪人也终于找回了思绪，回过神来。
“那个，你们……”
顾彻转头看向他，笑笑地说：“叶铭经纪人您好，我是顾彻。”
叶铭忙点头：“你我还是认识的，最近几个月的网络红星。”
顾彻谦虚地说：“网络红星不敢当，名气这玩意都是虚的，起起伏伏跌跌宕宕，今天不是你红明天就是别人红，没有人能一直住在热搜榜上。”
他顿了顿，很平静地说：“只有作品，是虚无的人气里最真实的。”
叶铭无比赞同：“对，很多明星都认不清这件事，认为只要炒热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有粉丝买单，也认为自己的实力不差，就差了一个红的契机，为了这个契机天天往外跑，用尽手段，四处奔波。”
“但是，”他顿了顿，“其实这些全是假的。”
叶铭进入娱乐圈当经纪人之后，总会很疑惑一件事情：哪些明星为了能红用尽各种手段，但什么就不能为了红而去锻炼自己，总把心思放在一些歪门邪道上。
他问出了这个疑惑。
黄启新很随意地回：“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差啊，看着跟自己能力都差不多的人因为一个契机爆红了，你说其他人会不会妒忌？”
顾彻的回答却给的很不一样，有点像是反向毒鸡汤。
“因为现在网络上爆红太不需要实力，更多需要的是一个话题度，要明星设定人设，要有梗。抛得起来，也放得下。”
“当大众对明星的要求不再是必须得有实力，那明星自然也会丧失对实力的追求，除非是你不得不打拼实力，不然会错过某些重要的场合或者舞台。”
顾彻总结道：“这种红，是追着观众喂给他们吃饭的，观众喜欢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这样的明星出现得多了，那些闷头训练的艺人自然会不服气。”
很简单，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比不上一个家里有钱一路混的，你服不服气？
更不用说那个一路混的人还不一定家里有钱，只是刚好遇到了贵人提携，贵人相中了他。
而这个贵人，可以是某个公司的老板或高层，也可以是观众。
只要观众吃艺人这个人设，管艺人有没有实力，该红还是红。
不过这又回到前提——
红，不一定摸索出一套规律。但一旦红了，也顶多只是红一两个月，不可能会长长久久。
在那漫长红过又陷入沉寂的时期，实力，才是带给自己的保证。
保证自己哪怕没以前那么红了，也可以接收到通告邀请。
如果没有实力，那再红过之后陷入沉寂期，明星就相当于是废了。他们会一直沉浸在以前还红的日子里，不肯接受现实，不肯降低的标准，结果机会一次次流失。
到最后，他们还很可能为了能再次翻红做出些不择手段的事。
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
顾彻虽然只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没当过什么练习生，更不是什么偶像、演员，但他梦里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几十年的岁月，看过太多红星起伏又沉寂，然后再也起不来了。
血淋淋的桉例太多，不得不引人深思。
所以顾彻对于完全踏入娱乐圈，也是存疑的。
叶铭若有所思：“你给了我一个很与众不同的回答。”
顾彻笑：“如果你成为我的经纪人，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探讨。”
叶铭犹豫了下，还是问：“你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