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讨论热烈,散会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别以为刚才说得热闹就以为没事了,娄大胜特地揣着手捧个大茶杯站在外头候着陈兰呐。
“你自己答应的,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他玩味地瞅着对方,一副“看你往哪里躲”的样子。
陈兰苦笑:“不能,忘了谁也不能忘记道长你呀。稍等,我放下东西,咱们电梯间汇合。”
说完两人分头回自己办公室,过了七、八分钟又一起下楼去“小筑日料”。
路上陈兰东拉西扯,娄总也不点破他,哼哼哈哈地随口应付。
直到服务员上餐完毕开始动筷子了,娄总才慢悠悠地问:“行了,现在总该和我交底吧?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得不把这人往我身边塞?秘书,我有艾米莉足够啦,再多没必要!
身边那么多人你们觉得挺威风,我就心烦。连艾米莉我都不知道每天让她干啥呢,何况再来一个?”
“艾米莉不好么?挺乖的一孩子。”陈兰夹起块三文鱼放进嘴里,抿嘴一笑:“你要嫌多,就把她让给我,我身边还缺人呢。”
他现在和孙瑶共用艾米做秘书,自然会经常觉得不方便。
“咦,怪了。”娄大胜放下筷子盯住他。
“干什么用这样眼光瞧我,怪瘆人的。”陈兰身上哆嗦了下。
“不对,这里有古怪!”娄总摇头:“你不把实习生直接拿过去用,费那么大周章从我这里要艾米莉。老实交代,这是为啥?”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陈兰喃喃地说着给自己倒杯清酒,仰脖子喝下去,吧嗒两下嘴说:“就是因为别的经理、总监不愿意带她。”
“别人不愿意要的人你塞给老夫?”
“不是不愿意要,是他们可能镇不住这丫头。所以这事还得落在德高望重的您老身上,若是能教出来,那可是份大大的功德……。”
“你少忽悠。”娄大胜拦住他的话:“先告诉我,这丫头什么来路?为啥别人会镇不住?是镇不住,还是不敢镇住?”
陈兰又喝了一杯。“托尼的妹子。”他小声说。
“哦!”娄大胜又一想:“不对吧,托尼和他妹子,这得差多少岁?”
“同父异母的。”陈兰挤牙膏般地又说出一句。
“董事长的妹子,怪不得都不敢接呢。”娄大胜点点头不说话了。
“您同意啦?”陈兰试探地问。
“不同意怎么办,难道还有别人可以接这事吗?”
“没有呵!”陈兰为难地摊开手。
“那不得了?咱就为你解次困,算你欠我个人情啊!”
陈兰心想:我都请你吃日料了,咋还欠人情?可话倒嘴边变成:“我就知道,只能托付给您。他们都怕托尼,只有放您手里我才放心!”
“你个口不应心的!”娄大胜气乐了:“我猜你大约觉得这买卖做亏了,对吧?
告诉你,把艾米莉调到你身边去用,我专心教这丫头。哎,对了,她叫啥来的?我忘了问。”
“你问绘绘?她英文名叫海蒂。”
“嗨……。”娄大胜憋了半天摇摇头,抱怨说:“算了,我还是叫她绘绘的好。
你们搞的什么英文名,我叫着拗口也记不住。刚记住个艾米莉,这眼看又要调走了。
唉,来的时候说不要硬给,这会儿要走,我这老东西倒有些舍不得似地。”说着咂嘴,低头看杯子里的麦茶出神。
陈兰楞了楞,立即明白过来,轻声说:“要不,海蒂实习期结束,我再把她还给你?”
“哎,这话很上道!”娄总使劲一拍桌面。
“呸!”陈兰笑骂:“亏你还自称修行之人呢,真是丁点儿亏都不吃。多一个人都不肯带,偏又喜欢有人伺候着,懒死你!”娄大胜哈哈大笑,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智亚集体决定出手帮扶赛英,消息传来令她喜极而泣。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用何种形式、能够帮自己多少,听艾米电话里的意思可能还要通过财务对他们的审计和信用评估,但总算在恶劣的环境里有了些亮光。
赛英觉得自己太幸运,前有吴芳,后有智亚,这样一来要想度过艰难时期应该是问题不大了。当然,自救还是不能放松的。
对徐丽等原智亚老员工来说她们感到自豪。虽然离开了,原雇主还愿意伸手帮衬,人人感觉很有面子,底气也更足了。
她们不知道实际这次拯救行动是智亚的尝试,并且将为今后帮扶更多同行提供经验和范例。
她们只知道自己来自智亚,并且它没有放弃自己。这在猎头行业里应该是鲜有前例的。
而那些后来加入的员工听到这个消息则既惊讶又羡慕,还对智亚充满向往与好奇。
她们对自己的上级有了更充足的信心,愿意奉陪着一起将公司的事业做下去。
原本人心浮动的局面消失了,每个人都积极行动起来,这让赛英看在眼里并为这变化暗自高兴。
据说今年可能是个寒冷的冬季。十月的头场雪让人们感觉到了这点。
大家都学会了那句“凛冬将至”的台词,却说的不是天气,而是令人不安的市场氛围。
在往年一般都会喊“金九银十”的时节,猎头们却没看到期待已久高潮的到来。
市场还是那么不冷不淡、不温不火,增加的职位有限,回款营收更有限。
再看看股市,没有往年那样节前的热闹和节后的割韭菜比赛,好像所有人都是种“无所谓”的态度。
这情势让许多猎企老板看懵了,员工也在暗自心里打鼓。
但日子要过,房贷要还,那么好,手里有职位可以做单就别想那么多,先干着再说!
当然不乏认为势头不妙赶紧关门的猎企,但赛英不在其中。最终智亚给了她八十万元的信用额度。
她可以随时凭这份《信用认定书》找智亚兑现周转资金,也可以把手里的逾期应收账单拿来做个债务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