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带着逗号上来交接,满眼歉意地说:“好孩子,你别理那小坏蛋。等老大回来会收拾他!”
“大姨,别说了。”
白雁那眼睛朝两边看看,房东秒懂,赶紧小声道:“好、好,你忙着,我管好他,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过后几天,日子倒是平静得很。她和孙辉偶尔进出时相遇,彼此无话。
开始白雁走过他身边时还挺紧张,后来见无事也就慢慢安心下来。
不知何时开始,见到孙辉的次数少了,白雁也继续忙于业务,渐渐淡忘了此事。
有一天,白雁收到继母的微信,说父亲在外面用餐时和人发生口角,结果被推到后头部撞在桌子边缘,医院说有脑震荡和轻微内部淤血。
她虽然不高兴父亲在生母去世后这么快和继母结婚(哪怕继母是生母的闺蜜),但还是赶紧跑到邮储银行给家里汇去一万元。
回到住处正要上楼,听到一个声音说:“喂,问你个事可以不?”
孙辉?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净想心事没注意到他在那儿正给二哈梳毛。
“怎么,现在都干脆忽视我了?”
“没有!”白雁赶紧摆手:“我父亲住院了,心里有事所以……。”
“哦,对不起,”孙辉站起身来到楼提前轻声说:“我不知道是这个缘故。老人没事吧?”
“脑震荡……,和人口角被打了。”
“啧!”孙辉摇摇头:“我……就是想问问,要是酒吧和红酒销售公司同时录取我,我该选哪个?想听听你建议。”
“这个……,”白雁低头略一思索:“去酒吧。”
“哦?”孙辉很惊讶地扬起头:“你和别人的意见不一样,为什么?”
“红酒销售需要了解消费群体和他们的消费习惯,可你刚回国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所以,如果说红酒销售工作能让你如鱼得水,你就把这个当最终目标。
但我猜你对一个快乐、少拘束的工作有更多期待,所以推荐你去酒吧。
但酒吧的工作不是目的,而是通过它来了解消费者和他们的习惯,以及各品牌在大陆市场上的表现。
有一、两年的经历足够你了解这些事了,再去做红酒的销售便可以比现在得心应手得多。
从另一个角度讲,我有做高管的朋友认为最近两年市场会继续趋向冷淡,这种情况下红酒销售的岗位可能不大好过。
酒吧不同,它属于中高端消费,对象比较稳定。
经历过前年和去年的动荡已经清洗了大批实力不强的小商户,留下的相对抗风险能力比较优秀,所以从就业安全上讲,去酒吧也比较合适。”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说头?”孙辉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我再仔细考虑下。”说完又回到二哈身边继续梳理去了。
那之后要见到孙辉就更难了,房东说他已经去了家久负盛名的酒吧任酒窖主管。
“这傻小子从来没听过我说的,没想到他竟然听了你的话。”
房东呵呵地笑,拍着白雁的手背说:“看来咱娘儿俩的缘分真是不浅呐!”
这话白雁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一着急便问:“大姨,大哥还没信么?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应该是快了。”房东拉她离开楼梯口悄悄说:“最近一次来信,说正在处理那边的房子。房子卖掉、再把车处理完就要动身回来。
应该没几天啦!”瞧她那股甜蜜劲儿,似乎已经再憧憬两个儿子都围绕在身边的日子,又像是在对白雁暗示着什么。
天气逐渐热起来,不过还能忍受,没有到要开空调的地步。
白雁把电风扇打开吹着,她现在搬到了三楼。
虽然顶层上会更热,但更安静,而且这层只住了三户,另外两个人都在电商公司做事还经常加班,平时这层就白雁一人,清净得很。
更重要的是,这间不仅面积大,而且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这可是胖房东特意的安排!虽然房租贵了四百元,可白雁负担得起。她婉言谢绝了房东的减免,执意要付全款。
“那好,就算你存在我这儿的。我都给你攒着,有需要你就来找我。”房东这样说,白雁笑笑一带而过。
她现在手头已经完全没有债务,其实一次性付清两三年租金都是没问题的。
说到钱,她就想起压在枕头里的那些美元。孙亮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天,她正坐在桌前小方凳上埋头干活儿,听到有人敲门,回头一看是孙辉上来了。“有事?”她问。
“你在工作?”孙辉揉揉跑过来迎接自己的逗号脑瓜,回答:“我没什么大事,好久没见了,上来看看你,然后说个事。
你先忙,等忙完了再说不迟,我先和逗号玩会儿。”说完坐进懒人沙发里招呼逗号到他身边去。
白雁笑笑:“那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就结束。”说完继续埋头写她的人才报告。
孙辉开始和逗号玩,后来逗号拣自己的皮球去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到白雁身上,看着阳光透过窗子斜射进来照亮她的脸、颈部、柔和的胳膊曲线。
使用智心平台后更多宅在家里,并且营养良好的缘故,她的肤色也更白皙、细腻了。
当孙辉往下看到文化衫短袖里面露出来的那部分时,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目光移不走了。
白雁忽然觉得身后侧方没声音了,疑惑地回头,发现他的目光后楞了下。
还未来得及说话,孙辉已经到跟前抱住她的腰便低头吻了上来。
白雁毫无防备,在霎那间的颤抖后清醒过来,猛地一推!
孙辉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了。两个人都喘息着看对方,白雁忽然起身跳到窗口。
“我……,我来是告别的。”孙辉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女生面前这么狼狈。
“公司给了宿舍,我明天一早就搬过去住,可能很长时间不回来了。你自己保重!”
说完他爬起来,在不明所以的逗号注视中跌跌撞撞下楼去了。
白雁还在喘息,她觉得脸上有东西,用手抹了把流下来的眼泪。
大姨说得对,这小子就是个坏蛋!这大白天的他都敢……。
白雁急忙让逗号进屋,锁好了房门。她说不上自己是惊恐还是惊喜,反正心里乱得很。
他刚才说什么?不回来了,搬到公司去住?那、那这个吻算什么?占了人家便宜就溜了?又是个没胆的家伙!
白雁气呼呼地,抓起枕头朝大门丢过去,虽然那人已经不在那儿了。逗号看看女主人,乖巧地过去将枕头叼回来放到床头。
次日早上,他果然走了。白雁爬起来从窗口看着那人头也不回地把行李扔上车,他都没有回头往这里瞧一眼!
白雁伤心了,她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哥俩的玩具么?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似的。白雁第一次动了想搬家的心思。
“闺女,你再等几天,老大就要回来了!”房东几乎要求她:“我让他马上买机票,你先别走,好不?”
实际上白雁也不可能立即搬走,她要找新住处也需要时间。好吧,搬家之前他要是回来了我就先不走,白雁对自己说。
贾林在智亚楼上借董事会的大会议室召开了SOHO顾问座谈会,征求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白雁做为嘉宾出席了。会议结束公司派车送她到驻地附近。
当她离家越走越近,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害怕和厌恶。
她怕走进楼门看到房东尴尬和歉意的脸,厌恶自己居然会产生没有看到孙亮的失望,她觉得一次、又一次,每天这样重复,自己受够了!
但是今天,院子里有两只硕大的行李箱!
白雁正呆呆地看着这两只箱子,二哈的叫声惊醒了她。抬头看时,那个高高的个子正笑眯眯地站在台阶上歪头看自己。
白雁不知道自己怎么跑过去的,然后就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抱里。好半天才哽咽着冒出一句:“你怎么才回来呀?”
“嗯?怎么了?妈妈没告诉你?哦,对了,我没说具体日期。对不起,我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不要惊喜,我只要有你!”白雁说完钩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
两颗相恋的心终于贴在一起。不管二哈和逗号欢快的叫喊,不管楼上下来的人是否惊呼,反正他们不会再分开,更不介意别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