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嗅着,想像自己还卧在他的怀里。唉,这是怎样的安心与幸福呀,我的爱人!
二月二龙抬头那天马肖萍和郝正刚领了结婚证,春分俩人正式举办的婚礼。朱晓茹和许静当仁不让都是女傧相。
白雁当时正好身在扬州无法出席,不过还是临行前就登门发了红包,并且婚礼前一天又让快递送去一打法国波尔多红酒做贺礼,也算给足了面子。
虽然这俩人尽量简化婚礼,基本上以双方老人和亲友为主,但还是把朱晓茹累得够呛。
“诶呀,我结婚可不敢搞这么复杂,太可怕了!”她叫道。
马肖萍只是请来了父母、姑姑、舅舅,但郝正刚老家离得近呀,呼啦啦来了二十几位。
加上他公司里骨干(三十多个原各兵种的前军官),这阵仗可比马肖萍的家长加十来个猎头届朋友厉害多了!
不过赛英那边只派了何春霞做代表,两位女傧相互相看一眼,却都聪明地没说什么。
马肖萍自己不在乎这些,她现在既有郝正刚帮她拉的客户,也做成了智心的单子,左右逢源站得住脚。
她已经和郝正刚商量好,婚后自己在家边做SOHO猎头边做全职太太,支持郝哥哥在外拼杀。
“这恐怕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要看我师傅怎么决定吧?”
许静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灵巧而飞快地退后半步,闪开了朱晓茹凶巴巴踩过来的那只脚。
“喂,你这么狠呐?那跟好高的,不怕把我踩残废了?”她笑着叫道。
朱晓茹气哼哼地在心里骂自己太笨,连眼前这小妖都治不了,何况琳达那狐狸精?
她明明知道魏东和琳达交往,可就是没办法。有时琳达一步三摇地在电梯口等魏东,她看到了也只有牙痒痒的份。你说能怎么着?
从私来说,自己和魏东之间没有任何明确的关系;从公来讲,你只是个秘书、助理,人家私生活和你不着边际。
所以……,只能干看着,没办法!
但是……,魏东对朱晓茹是有意思的,这个她能感受到。偶尔目光的应答,接咖啡时手指的接触,更有几次他站在身边看着自己出神,那种眼神里或温柔、或炽热的东西,她不是感觉不出来。嗯……想想都让人脸红。
可,他确实没开过口,或者表示过什么,连个无声的示意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个,烦恼就来了,朱晓茹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最后的结果总是自己默默无语地收回那份期待,然后用最官方的形式离开他的视线,回到自己工位上去。
有一次她被看得心慌,逃出来以后跑到休息室,喝了两三杯凉水才止住自己的颤抖并重新镇定下来。
真要命,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但,自己又期待着,不知他下次什么时候看向自己,再让自己这让心慌和颤抖呢?
唉,女儿家大了就是麻烦!她回忆以往,羡慕初中、高中的时候。那时一切简单没有麻烦,多好?
大学里就不断有男生围着自己打转,朱晓茹看着有趣,觉得他们像春天的猫儿。
但可惜自己笃定秉承了父亲的教诲,是绝不会在毕业前交男友的。后来就到了智亚。
其实开始也没啥,晓茹只是觉得自己做这工作,这就是父亲说的“阵地”,必须守住!
可自从来了个琳达,她守不住了。越想守、越守不住,气得跳脚也不行。
她有时想算了,那毕竟是人家私事。但看到琳达得意洋洋地从面前走过,她便忍不住还是要试试。
她很惊奇自己怎么不对魏东生气,而只是怨那个女人。
对,就是她来破坏了一切,本来好好地啥事没有!
其实……朱晓茹有个小秘密,就是那年在渝州传媒的供应商答谢会上自己喝醉那回。
当返回公司年会主场时,许静搂着她坐在后座里侧,晓茹在中间,外侧是魏东。那次她并没醉到不省人事,只是头晕而已。
后来魏东一路上把自己的手放在掌心里握着,她都是知道的。
故意不动,是为了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甜蜜。
从那起,她确定了魏东心里不是没有自己。
可这有什么用呢?既不能证明什么,也无法阻止他带琳达回家过夜。
是的,过夜。别以为她年纪小不知道,女人都很敏感的,哪怕是衣领上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或者肩头未发现的一根发丝……。
让朱晓茹绝望的不仅仅是地位的尴尬,还有年龄上的差异。没办法,人家优势太明显了!
同学时代就曾出双入对,现在又在一个公司里近水楼台。那琳达比自己多吃十几年米饭,晓茹根本没有勇气和能力去击败她。
更别提能否取而代之,这问题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许静就知道嘲笑自己,却从来不帮自己说话。
有时候她特想说:朱莉有本事你出个招,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师傅斩妖除魔,还这办公室一片朗朗乾坤?
可这小妖机灵得很,总是蜻蜓点水、得便宜就溜,还声称这事得靠晓茹自己云云。
我要是又那本事,那现在还用在这里烦恼?她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上次回家,父亲看出了她有心事,当兵的人眼睛就是毒呀。
“怎么,我丫头开始想心事了?好呀,这说明你长大了。”他拍拍女儿的后脑勺说。
“爸爸,为什么人长大了就要有心事呢,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吗?”她仰起脸问。
“小鸟长大了要远行,它得自己去面对大自然里的风雨和天敌,没有父母翅膀可以遮蔽了,自然心事就多。”
父亲这样回答她:“如果不想有心事,除非躲在悬崖下面一辈子不飞走,但那可能吗?”
那天晚上父女俩破天荒聊了很多,甚至老爸还主动回忆起自己和她妈妈相识、成家、共同维护家庭的整个过程。
她虽然没有主动说,但父亲肯定是看出来女儿的心事和恋爱有关。
因为第二天早上她吃早餐时,已经准备动身去总后参加会议的父亲忽然让警卫员稍等,自己转身回到饭厅,
丢下句话说:“有时间带那人来吃个便饭,叫我瞧瞧什么人能让我姑娘这么心事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