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她跟不上步伐。”韩威轻轻摇头。
“你觉得这样?”许静叹口气:“有什么办法?我们停不下来去等某个干部,如果跟不上大队人马的速度,你知道会怎样?”
“我当然知道,只是觉得……那样的结果很可惜。她都跟着我们走到这步,经历这么多了,为什么就不能继续一起走下去呢?”
“你不用这样想。”二人回头,见是魏东来了,赶紧招呼他进来坐。
魏东坐下,手抚摸着沙发扶手,缓缓说:“亨特你是整个智亚的人力行政负责人,你对责任是要照顾几百人而不是一个人。
就像刚才朱莉说的‘我们停不下来’。我也承认安娜做事认真、努力,也希望团队中能有她一直走下去。
可半路上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我们失去战友,有我们的缘故,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
不是每个人都能迅速明白、理解上级意图的,有人甚至还会误解、曲解。
假如她是其它部门的员工,你会怎么想、怎么做?还会觉得可惜吗?”
他说着冲韩威笑了笑:“刚回到家里颓废了几天,当我看着镜子里满脸胡子的那个家伙时,我吓坏了。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为自己没和团队在一起,落在大家身后的孤独感吓到了。
一个有责任照顾大家的人,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地满腹牢骚、患得患失呢?
镜子里那个人,那个可怜的家伙,他是多么渺小、卑微和可笑!
没有了团队的支撑,他什么也不是,就算披上杰尼亚走出去,又能如何?
难道我一个人有本事,能做出一个亿的营收吗?
想通了这个,我恍然明白,什么是个人服从集体。做为干部必须梳理这样的意识,不然他会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全然不知自己的权力、成功、掌声来自于谁,他会失去自我!”
魏东看看屋里的两个人:“我不想失去自我,所以我回来了!
但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明白或者想透这个问题。也许很多人没想透,是因为还没有找到那个机缘。”
魏东把身体向前,轻声道:“安娜也好、旁的同事也罢,她们不是坏人,更不是被淘汰的失败者。
她们选择离开的话可能是由于误解或者曲解,但终归说来都是尚未遇到那个能让她们通透的机缘。
佛家说的‘醍醐灌顶’,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也许她们会找到自己的机缘,也许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这就是所谓‘在世修行’吧?所以说,大家各自且行且珍惜,在寻寻觅觅之中不要失去了关键的机会。”
他一指许静:“你就把握得不错!但别得意,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握所有机会的,要保持谦虚。”
“欸,怎么说着、说着聊到我头上来了?”许静无辜地摊开手。
“哈哈,我说呢?”韩威开始聚精会神地听着,到最后禁不住笑出声:“大魏你跑到我这里来哪里是关心我,分明是借题发挥敲打徒弟嘛!”
“徒弟不就是用来敲打的吗?”魏东自己也笑了。
他转移开话题告诉许静:“你那个新址我也去看了,了解了下周边的规划比如商业、交通等等。
那里可能不会像三环这边这么繁华,但今后中心人口向外迁移,产业势必同时外迁。
那边的办公资源价格会稳步向上的。现在入手倒是好时机!
问题是我们一下子往东跑了十公里,员工们会不会反应比较大?有哪些人会遇到交通阻力?这些事你要同人力好好协商。
还有,我考虑智林和智兴是不是有必要孤悬在外?这样每个公司有自己一套成本,是不是不如合在一起办公?
我今天约了沃尔夫和埃迪等会儿过来商议这事,你也参加吧。”
“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也过去?”
“地方够吗?不够把周边其它空着的厂房租下来。”
“以目前规模倒是够!”许静点头:“本来我还觉得有点空旷,怕放不满哩,要是考虑将来他们过来,那就没问题了。
只是规划还要稍稍改动,留出空间备用。然后做好规划他们什么时间来,这边什么时间接应……。”
这天晚上结束和魏东等人的讨论,许静带着疲惫而愉悦的心情回家。
事情总算又在自己努力下迈出了一天应有的步伐,她觉得内心很充实。
但是临到家门口却越来越让她不安,那团灰色的小身影终究没有出现。
许静的心不由地往下沉。她不好再次跑去摆脱楼长阿姨,在玄关想半天关上了门。
许静坐在换鞋的凳子上叹口气,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心二喵的安全。
养猫的人就是这样,平时对自家猫咪宠也好、恨也罢,但到这个时候没有不因为它提心吊胆、愁眉苦脸的。
忽然门口有动静,许静清楚地听见二喵的叫声,然后又是一声。
她跳起来推开门,二喵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走进屋去了。
楼长阿姨在它身后带着歉意说:“本想明早再送它回来,可是刚才它突然跑到门口叫起来,没想到是真你回来啦……!
它是傍晚趴在楼道里的,浑身都是灰土。我给他好好洗过,还喂了吃喝。
唉!不知道又在哪里挨欺负了?你别怪它,慢慢安抚就好。”
许静千恩万谢地送走楼长阿姨。赶紧回屋一看,二喵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看见她进来立即垂下头,把小脸藏在了两爪之间。
“哟,又害羞了?又没打过是不是?”许静心软了,蹲下身把它抱在怀里。
二喵发出呼噜声,却将脸藏得更深。
这毛孩子,得是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