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骑兵驱动身下的战马快速穿过城门内的甬道,跃马出城,城门的吊桥这时候也被放了下去。
白铣手中微微紧握长矛,将身子趴伏在马背上,一旁的白枞有样学样,虽然很紧张,却也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酆鄗城内的情况很快引起并州军的注意。
“咻————”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木哨音响起。
正在土工作业的李瀚条件反射般的站直了身形,不仅仅是李瀚,所有正在挥舞铁锹同泥土作战的并州军士卒几乎在同一时刻站立了起来,他们长久的经受训练,对于哨音的敏感程度已经达到了最高。
并州军目前军中的信号共有三种:一是哨音、二是鼓号、三便是旗号。qqxsnew
军中蒙学的开办,促使着并州军中的将士们从懵懂无知之中走出来,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他们认识了汉字,明白了数字的意思,也更加能够接受新鲜的事物。
并州军中任何一名合格的士卒,都能熟练的掌握和记住军中的信号,甚至达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一旦有哨音或者鼓号、旗号出现,他们便能立刻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这也让他们在战争之中无往不利。
奚笙看着李瀚,恨恨地说道:“老子就知道这城中的鳖不老实,李兄,走,按照先前交代的,这鳖远道而来,咱们怎么也得热烈欢迎一下敌军啊!”
李瀚笑了笑,他没有因为奚笙的粗鲁而不快,军中的都是糙人,没有文人书生那种酸腐气,他点点头说道:“听声音,这是北城门那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儿郎们!抄家伙!”
一般来说困守城中的孤军想要击破城外的敌军,都是悄没声地,一点响动都不能有。但是韦仲辉却反其道而行之,让麾下力士敲起响亮的战鼓声,以吸引并州军的注意力。这还真不是他不爱惜麾下的士卒,而是为了吸引并州军的注意力,打断他们的土工作业。同时韦仲辉也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并州军的反应如何,是怎么排兵布阵的。
韦仲辉趴在垛口处,从城头上向并州军看去。
只见并州军的反应极为迅速,他们纷纷从挖好的壕沟中跃出,奔向摆放着武器的地方,迅速拿起长矛和环首刀,有的还拿了一面盾牌,有的士卒则拿起环首刀、长弓和箭袋。
取得武器的并州军士卒迅速列阵,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在壕沟的后面排成整齐而又密集的方阵。
马元思提着一杆长槊,亲自来到方阵前面,看着从酆鄗城内奔驰而出的雍军骑兵,一举手中的长矛。
“呵!”
随着一声怒喝,以及一阵又一阵的甲叶摩擦声,马元思身后的方阵迅速变换,前排的并州军士卒将高大的塔盾狠狠地戳进地面,立起塔盾后面的木制支架,而他们则将肩头死死顶住了盾牌。
在塔盾的豁口处,一截锋利的矛刃露了出来,盾牌手后面的长矛手默契地将长矛搭在了塔盾上缘内的豁口处。长矛的尾鐏则被长矛手们狠狠地戳进地面,用以固定。
在长矛手的身后则是手持弓弩的弓弩手,弓手抽出破甲箭搭在弓上,却没有开弓。弩手则拉弦上矢,矢簇微微斜指向天空。
韦仲辉看到并州军的反应和阵型,整张脸都是黑的,这并州军是怎么训练的?反应这么快?从鼓声响起,到他们列阵完毕,也才一刻钟过去而已。一刻钟,只够出城的雍军骑兵走到两里的位置。
景曜看到并州军的反应,更是一脸的惊恐,并州军这么训练有素的军队,他见过的军队中,也只有羽林、虎贲能够媲美。
就在并州军列好阵型的时候,白铣和他的侄子白枞已经出了城门,过了护城河,向着三里外的并州军军阵冲去。
冲锋的过程中,白铣抬眼瞟了一眼即将会面的敌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心中有着一个很大的疑惑:“这并州军的骑兵呢?”
同样的疑惑,也浮现在了韦仲辉和景曜的心头。
“景兄,您有看到并州军的骑兵吗?”
韦仲辉遍寻无果之后,就向景曜询问道。
“怪了啊,这并州军以骑兵为主,即便这骑兵攻不了城池,可此时也是我大雍骑兵主动出击吧,他们不至于不出现啊。”
景曜仔细观察着战场,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城外的并州军大营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