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将一盅燕窝推到她面前,“燕窝羹先吃了,驱驱寒气。”
韩攸宁把翡翠手炉放到桌上,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她自己就是个火炉,着实没什么寒气可驱的,现在带着这手炉出门,都怕捂出燥火来。倒是赵承渊,更应该多吃些滋补之物啊。
她问,“王爷吃了吗?”
赵承渊笑,“我是男子,这是滋阴之物,哪能乱吃。”
韩攸宁也不好说他身子虚吃些总没坏处,低头吃了起来。
赵承渊见她开始吃了,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方回答她方才的问题,“若是永平侯一入狱,对我的声讨就都消失无踪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皇上难免要怀疑,这一切是刻意为之。”
且名声坏一些,于他而言,总有些旁的好处。
韩攸宁笑,“那王爷还由着郡主下去,她可是为你出气的。”
桌上摆着几碟子点心和切好的水果,赵承渊将点心往她那边推了推,“一件事的发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常反应,无需去阻止她。顺其自然便是。”
韩攸宁思忖片刻,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顺其自然,方显真实。
王采丹说镇国公世子亲疏不分,她是将赵承渊和赵宸都看作亲人了。
只是,她还是没看透,太子是真正的亲人,赵承渊是他们王家彻头彻尾的对手才是。
他们镇国公府要想保住如今的荣耀,就要保证赵宸能登基为帝。而赵承渊的存在,明显是威胁到了赵宸的地位。
镇国公世子帮着太子对付赵承渊,一点问题没有。如果他真是与赵承渊相亲相爱一家人,那就枉为内阁首辅王灿的儿子了。
房间冲着大堂方向的窗开着,大堂里的说话声能传上来,是王采丹说话的声音,不过韩攸宁听不真切。
她走到窗边,环视一圈,便在他们的侧下方看到了王采丹他们。
王采丹没有坐下,站在雅座外的过道,与她对峙之人正是廖元思,身着青色直缀,身姿如松。
面对丹阳郡主的责难,廖元思不矜不伐,微笑应对。
几个回合下来,王采丹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带了怒色。
廖元思舌锋如刀,是没几个人能与他交锋的,否则也不会做到御史台中丞的位置。若是假以时日,将来权倾朝野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王采丹推了廖元思对面的男子一把,“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应该就是镇国公世子王茂了。
他身着雪青锦袍,长得高瘦,背对着韩攸宁,她看不到他的面貌。
前世他们虽同参加过宴会,却是男女分席,也未正面打过交道,她并不记得他的相貌。只知道他春榜也中了,点了二甲进士,散馆后进了吏部,想来有他父亲的扶持必定是扶摇直上了。
听王采丹说,她大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在府里说一不二,父亲都要让他三分。
王茂的声音很沉,没有年轻人的清润明朗:“千余年前尚有百家争鸣,大妹莫要太过执着于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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