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徐永,坐在龙椅上,脸上微笑挥之不去。
一众文武百官皆站在殿下,这群昔日与自己同站的老臣们,脸上神色各异。徐永倒是佩服那些忠贞之士,得知他登基称帝后,毅然决然上谏血书一封,痛斥怒骂徐永的不仁义。看完信后的徐永,倒是好生佩服这些老臣的忠肝义胆。
可随后,便派那尊浑身漆黑如注的鬼物,当众生吞活剥了那忠义老臣。
果然奏效,一众文武百官,再无一人发声,像是默许这“顺应天道”的徐永登基,文武官员,无论大小,皆俯首跪拜。
纳兰志金站于徐永身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个最先安插在徐衍王身边的棋子,如今终于重新站了起来:“陛下,那世子......不,太子徐澄狄,至今也没有寻得其下落,不如陛下在给臣一些人手,前往各处搜寻而去。”
消失的徐澄狄,或者说已经被青冥帝君附身的当朝太子,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无妨,生死有命。”
曾经那个藩王徐永,坐在龙椅上神情有些惬意:“三弟,这龙椅好生舒服,你且前来坐坐?”转头看着下面的徐亮,徐永表情真诚,笑着邀请道。
“陛下,当朝之中能做龙椅的,无非是顺应上天者,我徐亮,从此不再称‘灵邑王’,请陛下恩许,容臣再次退隐山林,弄花养鱼。”
聪明!
不愧连那芦三寸都要推荐给徐永的人。当下,徐永自上而下看来,神情有些可惜:“三弟真要做那田园隐士,与世无争的日子?”
徐亮叩首,双手叠于额处,一拜到底。
“罢了罢了,人各有志。”徐永面露可惜:“志金,你且送我三弟前往山上,不可大意马虎!”
“臣,遵旨。”
待到一众文武下了朝,有些空旷的大殿上,独自坐着龙椅的徐永好不惬意。隐忍二十几年,终于让他等来了这一天。找不到徐澄狄?儿子而已,没了就没了,只要自己能够坐在龙椅上,这天下间,有何不可抛弃?
“看来,你很在意这龙椅啊。”有声音传来,徐永眉头一皱,谁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大胆?
抬眼,口含草茎的中年人倚着大殿内的柱子,笑着看向徐永:“听说徐衍王逃走了,就没派人前去寻找?好像你垂涎曹皇后的美色,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当真不想将那绝美的曹皇后抓回,当一当禁脔?”
徐永连忙起身,站于芦三寸身前:“拜见先生。”
说罢,就要跪伏下去。
芦三寸阻止道:“你可是一国之君,给我一介草民下跪,可真是折了我的寿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徐永依旧跪拜而下:“请三寸先生明示。”
这一次芦三寸不再阻拦,而是看着眼前人说道:“我听说那徐衍王,带着曹皇后逃到了伏牛镇,也就是那徐清沐从小生活的地方。”芦三寸有些困倦,丝毫不在意的向龙椅走去,一屁股蹲在龙椅上:“哦对了,再告诉你个消息,你那宝贵的儿子,现在就在司月湖,已经被你亲手屠杀成鬼城的司月湖。”
徐永眼神一惊,那司月湖,已成第二个小酆都。
当初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徐永听从了芦三寸的建议,率兵围城而屠杀。那一日司月湖边尸横遍野,无一活口。后来又在此湖边设立镇魂幡,让司月湖内的亡灵不得往生。虽然徐永也不知道这芦三寸为何要如此行事,只是当时的他,相信芦三寸必然有用意罢了。
当然有用意!
“三寸先生,不知道徐澄狄躲在那儿作甚?”徐永压下心中想要杀进伏牛镇,把那曹皇后抢回来当
禁脔的冲动,还是先行问清楚徐澄狄的动向,毕竟这个儿子,自从那日之后,就显得极为反常。
“这龙椅,还真是舒服啊。”芦三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继续开口道:“还能做什么?老子挖树儿子乘凉,你当初亲手设置的镇魂幡,如今刚好用的上。”
看了眼如臣子般站在殿下的徐亮,笑容有些玩味:“这叫天道饶过谁?”
徐亮有些懵。
当初围杀司月湖,是你芦三寸授的意,设立镇魂幡,也是你芦三寸告知的做法,怎么如今这般看向自己?
当下,徐永依旧恭敬道:“亮愚钝,请先生明示!”
可半晌,台上已无动静。
再抬头,龙椅上的人已经呼呼大睡。徐永眼中有了一丝阴狠,天下我已夺得,要你还有何用?只是很快,这个徐永便恭敬站好,等待着龙椅上的人,睡醒,睡好。
像极了程门立雪的求学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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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阁。
蹲坐在叶家剑冢那柄巨大的石剑雕像上,徐培有些发呆。
那个父亲,为何要致自己于死地?想起那晚上,一向温和的父亲突然眼中凶气暴涨,对着自己心脏就是一爪,幸好自己躲得快,不然光是那一抓,自己便凶多吉少了。也幸好那蒋桃枝及时出现,这才救了自己。
可问题是,为什么蒋桃枝能够知晓,父王要对自己动手?
有些奇怪。
这个梨兰宫下山而来的女子,似乎处处透着神秘。单说仅仅要主动嫁给自己,就让徐培犯了迷糊,莫非真是看上了自己的太子之位?
不可能,近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绝非此等凡尘之辈。
那就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徐培摸了摸自己的脸,显然有些底气不足。自打成婚以来,别说一夜春宵良辰美景翻云覆雨,就是想靠近牵个手,也要被打个半死。仿佛与自己结婚,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一般。
还有那曹皇后,平日里柔弱无骨的佳人,如何就能一剑起绝尘,并且和蒋桃枝一起,和自己的父王战斗起来?
抱着头、蹲在雕像之上的王帅,百思不得其解。
“主人......”有声音自下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