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李合堂,大步朝着同伴的尸体走去。捡起一只只断手断脚、努力地拼成一具具完整的尸骸。就连那根被撕扯啄咬的肠子,也被李合堂塞了回去。
尔后,顾墨只能万般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帮李合堂做着善后工作。
十几分钟过去之后。
李合堂看着脚下一具具排列整齐的尸体,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一行热泪就此夺眶而出。
站在一旁的顾墨紧皱着眉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就在这时,李合堂弯下身子,依次扯去了武装人员脖子上的身份牌,然后咬紧牙关,郑重说道。
“兄弟们,一路走好。我李合堂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罢,满眼血红的李合堂直接转过头来,看了顾墨一眼。
一瞬之间,顾墨就是浑身一抖。只觉得面前的李合堂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前这个神秘的家伙儿,就像是一只等待复仇的野兽。那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顾先生,抓紧时间!”
此话一出,顾墨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恐惧,静静地点了点头。
李合堂抓着一大串纯钢打造的身份牌,挂在了身后的战术背包上。
冷风出来,那些沾满血迹的身份牌,也发出环佩叮当的响声。
叮铃铃~
……
重新穿好鞋子的顾墨,一脸黑线地跟在李合堂身后。这二人走了十几分钟后,竟然又绕回到了古桥村的村口。
抬眼看去,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猥琐道士,正盘膝坐在那具枯骨之前。与那具同样穿着道袍的枯骨,饮酒畅谈。
看到这里,顾墨心里猛然一震。
而面前停下脚步的李合堂,更是用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萧雨楼!
看来怒意盎然的李合堂已经把萧雨楼当成了第三具稻草人。
眼见事态严峻,顾墨只能大步一跃,用大手死死地握在了枪身之上。
呼~
李合堂猛地一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接吓得顾墨浑身打颤。但顾墨还是皱紧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尚有一丝理智的李合堂,也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尔后,顾墨紧握量天尺轻声缓步地走上前去,细细聆听萧雨楼再喃喃自语些什么。
“都是贫道的错,当初贫道就不该收你为徒……”
听到这些诡异的线索,顾墨当即有些好奇地停住脚步,准备看看这个仙风道骨的家伙儿还藏着什么秘密。
随后,萧雨楼猛地拿起面前的酒瓶,猛灌一口,再次对着枯骨难拿自语。
“三魂去一,七魄去二!
镇守一方苦难,就是为了还清前世的孽债?
徒儿啊~做个痴痴傻傻的守村人,难道不好吗?
你小子,偏偏为了贫道挡下致命的一劫!
古铁牛!
你真的想让为师欠你一辈子吗?”
情到深处,满是酒气的萧雨楼又摇摇晃晃地端起酒瓶,猛灌了一口。晶莹剔透的烈酒顺着萧雨楼的脖子,打湿了那身黑色的道袍。
酒入愁肠,化不开思念之苦。
阴阳相隔,屡不清恩怨情仇。
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顾墨心里瞬间开始整理仅有的线索。
‘这个该死的杂毛竟然有个徒弟?看来这具枯骨就是古桥村的守村人!而且,这个叫古铁牛的道士,还帮萧雨楼挡下了致命的一劫。’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种种的往事!
想到这里,顾墨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蹲在了萧雨楼身旁,把怀里的两件高仿神器,递给了醉意盎然的萧雨楼。
后者偏头看着顾墨,然后紧捏着这两件高仿神器,苦涩一笑。
刚一张嘴,冲天的酒气就朝着顾墨扑面而来。
“顾兄,贫道真的做错了吗?十年清醒终究是害了古铁牛。难道这世间就不能多一点儿善念?”
言尽于此,萧雨楼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猛地将见底的酒瓶插进了泥土里,然后仰天长啸。
“去他娘的修为!去他娘的前世今生!贫道偏偏不信什么狗屁命运!”
陡然之间,诸多的情绪杂糅在一起,激荡着这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道士。
而蹲在哪里的顾墨也是叹了口气,抬手直接赏赐了萧雨楼一击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萧雨楼直接重重地倒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反而让萧雨楼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但二人身后的李合堂却是冷眼地看着这场闹剧。
而后,五官扭曲的顾墨朝着萧雨楼就是一阵怒骂。
“杂毛,你他娘的犯什么混?你到底是来干鸡毛的?逝者已逝,生者尚有一线生机!你不去替天行道,反而在这里怨天尤人!”
怒骂到这里,萧雨楼刚摇摇晃晃地坐直身子,又被顾墨一记耳光重重地打翻在地。
“杂毛!你要是执迷不悟,劳资就彻底把你打醒!”
这次,趴在泥土中的萧雨楼没有再次坐起身来。那泥土中却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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