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叹了口气,接道:“朕任命你为为朕六十寿辰的司礼总监,将寿礼尽量办得简单些,能省的都省些,三品以上官员所送的贺礼所值,不得超过十两白银。凡三品以下官员只贡献贺词,对联等物。”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手指臣笑道:“太子,燕王,宁王等王子,公主今月宗人府发的银子也不用领了。今日在朝官员,这个月的俸银也都拿出一半来,用作修葺山海关,居庸关,你等可服?”
朱权跟随太子和一众朝臣拜服于地,齐声道:“臣等遵旨。”看着刚才争得激烈无比的文官武将此时拜倒在地,尽皆对“扣工资”一事心悦诚服,不由得心中感叹:领导就是有才啊,先拒绝**送礼之风,再扣了儿子的“工资”,最后拿这群“员工”开刀,扣人工资扣到大家心服口服,尽皆拥戴,不由得人不服气啊,这才是真正的领导艺术吧。
此时坐回龙椅上的朱元璋,面色突然有点阴暗的冷冷说道:“朝中的官员只怕背后对朕颇有非议,说什么处贪墨六十两白银的官员以“剥皮实草”极刑,太过狠辣。可你们想过没有,咱们大明朝京官便过万,地方官员更是不计其数,即便是十分之一的官员,每人贪墨六十两白银,那便难以计数。朕杀了这些个贪官污吏,用银子去办多些正事,却不更好么?”说着话,看了看远处的蓝玉,想起今日还有一件大事,便手指了指他,朗声说道:“蓝玉,你且说说边关的事情吧。”
蓝玉一脸凝重之色的躬身道:“末将这两年驻守辽东,元太尉纳哈楚在这半年来,拥兵二十万于金山,屡侵辽东,杀戮掳掠我天朝人畜无算。臣请旨陛下发兵,痛击北元鞑子,解除心腹之患。”
朱元璋看了看那一列文臣,沉声道:“列位爱卿,若有什么不同看法,尽可直抒己见。既然是朝会廷议么,朕自然便是想听听大家的心里话。”
礼部侍郎李宪朝蓝玉拱手道:“敢问蓝将军,北元纳哈楚所部扰边害民,将军可曾予以反击?”
蓝玉皱眉道:“纳哈楚寻常只以数百或者上千的轻骑来袭我辽东村落,小镇。来去如风,打了迅即便跑。末将属下虽有两万余精兵,但因负有守城之责,只得以数千精骑逐退北元小股骑兵,大军却是不敢轻动。”
户部尚书王靖对蓝玉道:“看来北元扰边尚属癣芥之患,以蓝将军之意,该当调集多少军马予以痛击?”
蓝玉沉吟道:“以臣下之意,至少调动二十万大军方可重创纳哈楚。”
“二十万?”蓝玉的话显然是颇出乎一众文官的意料,惹得他们低低的一片轻呼,有些官员已然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朱权眼见一众文官显然不太赞同蓝玉的兴师动众,心中回想起昨日燕王朱棣和自己所说的话,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身侧一脸平和的朱棣,心道:朱棣这小子不但料到了今日会有出兵之事,而且还预计到了一众文官所带来的阻力。这小子甚有先见之明,便象是个胸有成竹的棋手,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后面的棋局都已然看得透彻。转头看了看龙椅上面带微笑的看着一众文官议论的皇帝朱元璋,忍不住心中一动,暗道:朱元璋似乎很喜欢看这些文官武将争论不休,他其实已然打定了主意,却是在一旁看热闹,待得文官武将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再出面和稀泥,乾纲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