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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谈聊几句。这时药童走过来道:“学究,饭好了。”
庄学究道:“今日寒公子就在这里吃罢。也省得多走几步。”
莫寒心想此时外头定然人声鼎沸,自己还是少出去为妙,便点头应下了。
届时同庄学究并几位药童还有小淑在膳厅用饭,饭间庄学究向药童询问医学知识。药童个个对答如流,还与庄学究讨论草药的配制之类的问题。
莫寒虽然很想聆听,但晚上与柳倾城的游湖之会,令他心不在焉,一双眼游离不住。
稍刻,药童们收拾好碗具,小淑亦帮着一块儿,一行人去了厨房。
莫寒向庄学究告退。去自己寝屋,自窗门往下看去,只见柳道槐荫下,多是三五成群的学子驻足议谈。
捋了捋时辰,现在是酉时,还有三炷香的时间即到戌时了。
莫寒有些慌张,毕竟是第一次游湖。重点是与柳倾城一起,到时候必定惹来万众目光。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自己只想低调行事,在这书斋内只为查明实情。并不想惹人关注,可鉴于自己的尊贵身份,这些却是难以避免。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主要是柳倾城究竟打的甚么算盘?
她必是已然认定自己就是昨夜救助她的那人,所以才这样明目张胆。还是说这又是在试探自己,毕竟没亲眼见到过自身的真实面目,没法子完全断定。
莫寒思索一番,迈出脚步,往楼下走去。出门遇见白燕生与顾思清二人,唯独杨明不在。莫寒记起那日与他闹翻了,这几日都没见着他人。他两个见到莫寒,连忙走过来。
白燕生道:“寒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与柳姑娘相识的,如何她会邀你游湖?还有老杨一直不跟我们说,你们两个又发生了甚么事儿?”
顾思清道:“你别问了,杨明的事儿寒兄弟并不想说。就直接和我们说说柳姑娘的事罢。”
莫寒道:“实不相瞒,方才柳姑娘主动邀约,小弟实在不知为何如此。你们应当知道,前几日我一直是与你们在一起的。几乎不认识柳姑娘,也没和她说上话。”
顾思清歪着脑袋,又道:“这实在是有些突兀,难不成柳姑娘当真看中寒兄弟了?”
白燕生忙道:“不可能!这绝不会是我认识的柳姑娘!”
顾思清道:“白兄啊,你认识的柳姑娘又是如何的呢?是应该秉持大家闺阁的礼节,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招摇的么?”
白燕生道:“你以前可曾见过柳姑娘主动邀别人赏湖的?就连主动与别人说话,那都是没有的。别人搭讪于她,她都爱理不理的。随意敷衍几句,也就罢了。”
顾思清安慰道:“凡事都有第一次,柳姑娘也不是冰山一座。遇到自身仰慕之人,也要主动追求。并不拘束那些矜持之道,也是柳姑娘不同于常人的一处罢。”
白燕生道:“不行,我不能接受!绝不!”
顾思清道:“咱们问问寒兄弟,看他的看法如何怎样?寒公子,你怎么看?”
二人向旁边看去,却没见着一人。两人举目四望,前后转身,亦没见到莫寒的半点身影。
白燕生惊道:“寒公子呢?”
顾思清道:“不晓得啊!去哪儿了?”
白燕生颇感诧异,又道:“他甚么时候离开的?他刚刚来过的是罢!走了咱俩都不知道么?”
顾思清异道:“是啊?太奇怪了!”
他们二人不知,莫寒已然趁他二人争论正酣时,速速使力逃开。竟不起一点风声,让一切都平静无波。
莫寒快走在亭柱边,想着要是继续听这二人说长道短的,还不知道要候到甚么时候。只匆匆走开,加紧步伐赶上时辰去临孜湖边儿。
夜幽亭内早已聚集了一帮学子,都在候着这两人的到来。柳倾城已然抵达,就坐在亭内的长凳上,靠着红漆柱子,手拿一本《潇湘记》。神态平逸,静候莫寒到来。
那些学子在旁议论纷纷,都在指责上骏府莫家四公子,仗着身份显贵,竟然让柳倾城这样等。此时已是戌时,那莫寒却在那摆架子。
张简本自生气,但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瞧见这一幕,更是怒火万丈。走进亭内,朝柳倾城道:“倾城,这莫寒公子如何还没过来呢?”
柳倾城道:“许是有甚么事耽搁了。”
张简续道:“我看那小子是故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故意放你鸽子!”
柳倾城道:“那应该不会,毕竟他也答应了,不会诓我的。”
张简道:“纵然如此,让你等就是不对!哪怕一小会儿,半刻都不行。倾城,你为何要与他游湖,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倾城道:“只是想要结识一下寒公子罢了。”
张简道:“倾城,和我之间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要是不愿意说,等会儿私下里和我讲也可以的。”
柳倾城冷笑道:“张公子不过是与我在藏书阁二层读了几日《曲扬经》而已。还算不上倾城的知心好友,如何能在众人身前这般说话。我私下里和你说,现在和你说,这二者有何区别?小女子已然道明,全然就是想结识上骏府家的公子而已。张公子未免想得太多了罢。”
这一席话,直将张简说得面色铁红,神色极为尴尬。众人亦不敢吱声儿,这时候莫寒到来,走进夜幽亭,朝柳倾城施了一礼道:“柳姑娘,小生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