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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忘愁

言及此,光阴似短了几寸,而回忆却加深了一丈,于尊一脸无奈,「碧落姑娘,问的好!于尊现在可以感受到了。所以,若是我的话,我大概会含恨离开吧!」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含恨离开!」碧落的眼神怅惘,两道弯月眉,揪在一起,她的笑容,虽然很美,但她却在苦笑。

于尊的声音很沉闷,他似乎被碧落带入到那种感觉中去了,「碧落姑娘,我和天元还有小笙,都会离开此地!所以,我就不多说了吧!」

身后的碧落,眼神中虽有一分惆怅,可那种感觉,渐渐变得很轻很淡,相似天上的浮云,变成了絮状,变成了梦境里的温暖与柔软。

柳诗诗见于尊走向自己,向于尊微微施礼,道:「公子会带

我去找那个人吧!」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你生命里的那个人是谁!柳姑娘随我一同离去,或会遇见他!」

「那柳儿,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公子,柳儿会随公子一同离开的!」柳诗诗笑冲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于尊走向天元时,天元道:「于尊!趁着好时候,我们即刻便离开此地吧!」

于尊或也没有想到,天元比自己还要着急,只是,在天元的眼里,却总有些遗憾,他时而望向小笙,又时而唉声叹气,这似乎是能够用心触摸到的,那些落寞与愁楚!

或许,天元在于尊的意识里,形象早已凝固了,就像陶器,经过烈火后,逐渐成型,后慢慢地变得坚硬,只是即便如此,若是坠地,也会瞬间碎裂。

看似是形象,却恍似一个人的一生......

有些东西,本来就很脆弱,大抵是灵魂尽头的物质,冷漠中有一分坚硬,坚硬中有一些脆弱。

既然打算离开了,那么,此地也再无留恋的必要,几人跃上高空,起初,凌是有一分不愿的,在凌的意识里,这里似乎总有一些难以遗忘的事,尽管,那种感觉,在逐渐消失。

她呆呆地望向那片黑暗的角落,在她的心底,那里似乎总是站着一个人,可当她的眼神,瞥向于尊时,凌的心底微微一怔,眼神里,总有一片寸光,转瞬即逝。

可当她再次望向那片黑暗的角落时,她的眼神却渐渐变得空洞了......

似乎总有一种声音,在召唤她,可当她看向于尊时,心底似乎有些答案,在慢慢的向她阐释。可她读不懂眼前的少年,尽管,他看起来似乎有一些熟悉。

妇人道:「凌!你只要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答案?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你是谁?我又是谁?他呢?他是谁?」凌指着妇人,指着自己,又指向于尊,她的手臂总在颤抖,可她的心底,却是一片空白。

妇人笑道:「我会让你心底的那些失落,慢慢地变得充实!」

「你会带我找到那个人吗?」凌一脸迷惘,可心底总归渐渐有了一个答案,尽管答案的轮廓,依旧很模糊,就只是有一个影子,在自己的内心尽头,左摇右摆。妇人笑着点了点头,也只有凌被蒙在了鼓里,也被蒙在了一场久未醒来的梦境里。凌的眼神很清澈,是一个好女孩儿,她的笑容很干净,也很明媚。

可她通常不会笑得,只有看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她会毫无保留的绽放,她就像一朵花,一朵开满了枝梢的花儿。

所以,她还会看着自己笑吗?

偶有一刻,于尊也会静静地看着上天,发一会儿呆。那一刻,大抵也是最平静的时候吧!

当他望向天空时,故时的画面,便会在自己的眼前,一帧一帧的上演着,就像一片墨色山水,可那片山水却动了起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凌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变得很安静,就像凌一样安静,他愿时光静好,陪在一个人的身边,慢慢老去。

尽管,他心底最完美的状态,是因雪琪儿,他也渐渐地明白,世界也总有一些欠缺,是不曾路过自己一生的。

凌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是无法错过的那个人,他也曾想起在自己的人生里,路过的无数女子,其中有像凌一样,在自己的生命里,颇为重要的存在。

她们像花儿一样,在自己的人生里,绽放过一阵子,可最后,她们却皆选择了离开。所以,能不能留住凌,在他的心底,也总有一些悲观的想法。

是对自己,更是对上天的怀疑,终其所有,是自己的内心,不够自信!

黎明前夕,是最黑暗

的时刻。几人跃上高空,眼前是青龙一脉,自然也看到了那片破壁残垣,心底也自是荒凉不堪的。

而在那片破败的城池后,却有一座高耸的山峰,直欲破天而去,于尊指着那座山峰,道:「那便是忘愁!」

说到底,见惯了风雨的人,也有厌倦了风雨的人,他们的眼神,都出奇的平静,他们不像于尊一般热诚,他们追求的事,在于尊的眼底,看起来并不值得。

可于尊追求的事,在他们的心底,也同样是不起眼的。

凄迷的风雪,又重新染指这片光阴,而大地东方,已经有了淡淡的云霞。

天终要亮了,在于尊的意识里,夜是如此的漫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倒是白昼的到来,似乎也为自己的心,平添了一分喜悦。

风雪归来后,大地便被冷冻了,连夜的雪,下个不停,风起云散时,大地上,是一片寂寥的光。

像水一样,从东方开始,慢慢地向西方蔓延,这片世界,已然沦陷进白日里的赤光下。而忘愁山,也在诸人的眼前,变得愈发的清晰了。

在云间飞舞,似乎不受此地法则的管束,几人立在云间,脚下如有实物,而于尊率先消失在几人面前,在前方引路的他,大喝一声:「诸位,跟上于尊!」

直至那声呐喊,渐渐地消失在残风中,直至,心底的忧虑,也如大地上的积雪,慢慢地被风吹散。

世界突然变得宽阔起来,这已然不是一方逼仄的世界。此时,心情也自是畅爽,内心的忧虑,渐渐地消散在彼此眼前。

这是一座独峰,傲立在风雪中的山峰。可即便是昨日的雪,下了一夜之久,但在忘愁山上,那片霜白的落雪,却依旧无法掩盖满山的苍郁、碧翠!

但,此时的忘愁山,虽在诸人的眼底,是如此的。可并不代表着其真实的面貌。

于尊皱了皱眉,眼前似乎有一处禁制,在阻挡着自己深入忘愁山,正当他眉头紧皱时,他的身后,也渐渐地出现了天元等人。

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天元的身后,竟有一尊千丈之高的佛陀,看似实物,实则只是一片影像罢了,可即便如此,也足够令人吃惊了。

天元向着眼前的世界,轻轻地推出了一掌,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尊佛陀,亦推出一掌,只觉那时,天地恍似倒置了过来,天光碎裂,大地崩殂。

竟然仅仅只是一掌之力而已,足以令人震惊了。

于尊皱了皱眉,大喝一声:「天元,勿要如此!」

这话似乎说得晚了一些,忘愁山中,似乎隐没着世间最为乖戾的鬼神,如今,血雨腥风,已入耳目,锋利的刀刃,躲藏在一片片猖獗的冷风中,它们皆是杀人的物什!

冷风包裹着素雨,一遍一遍地吹着,雨丝打落在发隙间,却觉天下即将大乱。琇書蛧

不仅仅是于尊,逐渐出现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可以感同身受。

此时,若是拼的乃是法则奥义,那么还有挽回的一刻。可若是牵扯到别的机缘,那几人,大抵会死在这里!

信仰之力,已经流逝殆尽,世界在渐渐地崩殂。眼前的这座独峰,形似一副泼墨山水,可这幅山水画的裱褙,却已经破损严重。

该怎么办?

难道,这片世界,真的要在自己的眼前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