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乞丐模样的佝偻老者,脚步缓慢的走在郊区,身子缩着,腰也弯了下去。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任何可以饱腹的东西了。
晨雾清寒,霜气未散。
似乎感觉到了冷,他用瘦到几乎露出骨头的手,将一身腥臭的麻衣上的绳子又紧了紧,包裹住有些冰冷的身体。
车辙似的皱纹下,深陷的眼睛突然明了许多,远处房屋密集,错落有致,他心里有些欣喜,那是城区的闹市。
一副到了闹市放佛就能吃到东西的愿景浮现出来。
路边人们不小心丢弃的糕点,饭店里的依旧冒着热气的剩菜。
说不定还能在大户府院的垃圾堆里,找到几件得体的暖和衣服。
不由的佝偻的脊背直了直,腿部有了点力气,耷拉着一半的破草鞋,也在他的用力下,断成了两半。
他低头看了看那双草鞋,前后的枯草完全脱落出来,已经没有办法再用绳子绑住了。
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舍的将之丢在路边,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朱金担这时候,骑着冷峻的银光流转铠甲白老虎,如驾风般,飞窜而过。
佝偻老者赶紧避让了那迎面的白虎,那席卷而过的风险些将他掀倒。
稳了稳身子,对着被铠甲虎掀起的滚滚灰尘,低下了头,有发污黑渍的麻衣,掩住了口鼻,还是不由的咳嗽了几下。
朱金担一愣中,发现刚竟然是一个乞丐。
这段时间,下面的人越来越难找乞丐了。
而县尉对他也是越来越不满意了。
即便他每次都以更多的银子来打发县尉,但是,持续变少的乞丐,还是无法得到供给。
换而言之,乞丐的价格在上涨。
而得到这些人,不仅让他的鬼面能好好的恢复元气,还给老朱提供了些便利。
秋日清晨,本就人烟稀少的路上,竟然发现了一个乞丐。
早就不能是本地的乞丐了。
望着四下却也无人,
他又将铠甲虎倒转了方向,
朝着那乞丐奔去。
佝偻老者看着尘烟慢慢降了下去,才将衣服从口鼻拿去。
上面的腥臭之味越来越重了,
即便他只求暖和,对气味容忍度极高,也越来越忍受不了这衣服的味道了。
若是有件替换的,这个倒可以好好的清洗一下。
他是舍不得将这个衣服丢弃的。
只是,这时候,竟然从后方又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他回头,烟尘滚滚中,竟然还是那个铠甲老虎。
他赶忙躲了躲,朝着路边的地理,踩了上去。
但是,他瞬间就发觉不对劲,那白虎,竟然是不偏不倚的要超自己奔过来。
于是,他赶紧向着旁边跑去。
这处处青草和田地,连树木都少的可怜的地方,根本没地儿躲。
跑。
只有这一个念头。
本来没有力气的双腿,
也被激发了潜能一般,快速的奔跑起来,
他绕着地里,便别边呼唤,祈祷着那铠甲虎身上的人注意到他。
然而,在白老虎身上的朱金担,正是注意到了他,才倒转过来的。
他跑的,怎么能和白老虎相比。
嘭的一下,老虎像着他的腿扑了上去,
却没有咬,而去用两个厚实的前爪,重重的扑了上去。
扑的佝偻老者,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
然后朱金担的看了看,这应该死不了。衣服上的污渍可见。
他本就不想牵扯这有些脏的事情,看了整个脏兮兮的人,更是没有打算要把他架到坐骑上。
只是把他撞下,然后让扈从们在去抓,自己怎么可能和这种事情牵扯上。
自己什么身份,要不是因为乞丐难觅,自己连让老虎扑都不愿意,简直是脏了自己的手。
看着浑身脏臭的佝偻老者,躺平在地上,
不禁呸了一口,
驾着铠甲虎又奔离而去。
这来回需要点时间,
所以撞了他,便是怕到时候扈从找不到他,或者老叫花之跑到了集市上,到时候再动手,就麻烦多了。
眼下那个神捕一直盯着衙役们,全城的抓跟乞丐有牵扯的人,
到这里这,是早晚的。
这几日他都将鬼面安侍在家中,不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马上过了神捕考试后,自己就可以做神捕了。
倒是还怕他。
哼,
小爷我再忍你两天,我若成了神捕,只怕升级绝对不会比他慢。
到时候,把这货踩在脚下,让他张狂。
到了县城后,朱金担便对着一个带青色帽子的扈从言语了几句,指了指回来的那条路。
那个青帽便招呼了几个人一起,
有的手拿麻袋,有的推了小车子,
一路慌慌张张而去。
……
洪六跨过了门槛,
啊的一下,伸了一个懒腰,
便要进这破庙里。
庙宇确实很破,
外面就可以看间里面供奉的神像的屋子,到处结满了蜘蛛网在上头,
只是下面倒有些干净,显然是人为的清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