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利盈顺着伤布轻抚着,他想看一看,又怕碰疼了她:“你身边的人都是废物吗?严重吗?”
花素律喉咙痛得懒得多说,转头用口型对他讲:“还好。不重。”
武利盈心下刚松两分,又看花素律的柔软转瞬即逝,瞪眼凶巴巴地威胁他,口型在说:“放开我。”
武利盈不止没听,还示威般抱得更紧。
让她的背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却又怕碰了她的伤,于是单留她右胳膊出来,害得自己肋上被捣了好几下。
痛归痛,但只看花素律那气鼓鼓的模样,武利盈心里就像洒了蜜一般。
花素律眉头不愉快地皱起,武利盈见了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加浓……他自以为笑得温和俊美,实际在花素律看来是副贱兮兮的嘚瑟表情。
也不知怎得,刚入宫时武利盈看花素律不讨厌也没那么顺眼,俩人若是犯冲,他自然也会不开心、不耐烦。
但如今他看花素律有脾气,甭管什么情绪,只要是因他起的,他都觉得好看。
就是生气、耍疯,落他眼里都怪有趣儿的……
今儿花素律上了极淡的妆容,乌发如云肌如雪。
进门时看她倚在桌子边,让武利盈想起了以前家里养的鸳鸯眼雪狮子猫,也总是这般懒懒地倚在窗台或房檐上。
眸子里如午后阳光下潋滟的湖光般,沉静和缓,闪耀又温柔的揉入湖心中荡漾的织云里,好像时间都因她变慢。
武利盈有几分痴醉,好在一瞬醒神,没落得太过失态。
难怪道花素律生母崔贵妃,姿容冠绝雍都,一入宫便能博得专宠。从前以为是夸张,如今单看花素律的脸,他知这事多半是真的……
武利盈袖子下偷摸花素律衣服上绣的芍药花纹,心想若他二人不是这般相遇,若花素律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若花素律柔软一点,会讨乖一点?
估计他早被迷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想到此处,武利盈在心里啐自己。
丢人啊!堂堂男儿怎么能耽于女色?
他搂着花素律的腰,又不怎么敢抱太紧。
虚虚的隔着点距离,但仍觉到花素律腰细得令他感到出奇……
花素律偏头瞧,就看武利盈耷拉着眼,也不知道傻愣愣的在想什么?
用力撞了他一下,用眼神杀他,要他赶紧放手。可对方回过神,威胁完全不奏效。
还转话道:“你之前说,刺客出现后,方益之让你和随侍进到楼里?”
花素律愣了下,憋嘴再次点头。
武利盈脸上立马显露出几分不出所料的笑意:“难怪我哥说,若是他,绝不可能用方益之做主将。”
“没进宫前,听我哥说方益之行事过于保守,导致他只懂固守,不懂进攻,更不晓得如何以攻为守。即便是宫城为天下难攻之最,他的才能也不足以做个统领……当个教头还差不多。”
武利盈看花素律脸上的气更盛,显然是对他的话不高兴……
他抱着花素律笑了笑,用竹鞭在沙盘上比划。
“拿这次说,刺客在瞻云楼行刺,如果是我,不会让你再回楼内,既使到车撵里,也比在楼里安全。”武利盈认真讲说:“到路口,三向通路,支援一到,转瞬可化守为攻,对刺客形成夹攻之势。”
说罢武利盈轻笑一声:“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此事奇怪的是刺客,还有东厂……”
花素律面露意外,只听武利盈道:“不都说,厂卫的装备为最佳,训练堪称严苛,如若说是布防失误,刺客从某一处突防还能说合理。可结果是……”
武利盈挥着竹鞭画个圈:“东厂的布防,全线崩溃。”
“若说刺客太强,后面又迟迟攻不破羽林军的防守。能解释这种状况,我只能想到两个理由。”他转过头,和花素律四目相对,近得呼吸可闻,语气略有几分调侃。
“厂卫是群废物,或者……”武利盈贴近花素律耳侧,轻声道:“东厂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