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啊,圣子啊,圣灵啊,救救我吧!”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妇看着被攻破堡门处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血腥场面,居然如同精神失常一般顺着城堡角落的楼梯上到侧面的堡墙,尖叫着跨过墙垛,飞跃而下,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半天不得动弹。
“啊啊啊!”随着一声大喊,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亚麻布短袍的瘦弱农奴也跳了下来,却在落地时发出了一声骨骼的脆响。
“你这个蠢货要去干什么?”年老瘦弱的农奴一把拉住了背着家当准备奔向堡墙的矮子科勒。
“别拦着我,你这个老东西!”矮子科勒想要挣开老农奴的手,却发现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去死吧。”老农奴冷冷地看着科勒,原本拉着他的手反向一推。
“你什么意思,难道留在这个迟早会被屠戮一净的破木堡就能逃过一死了?”矮子科勒反而有些不解,驻步转头看向这个一直以来他田间劳作的搭档,“现在跳下去,能活着,能带着家当躲进树林,然后逃之夭夭。”
“自以为是,愚蠢的混蛋,”老农奴不屑地呸了一口痰,“且不说你这细胳膊瘦腿的会不会被摔个半身不遂,就算你逃出去了,能干嘛?”
“你这个思想愚钝不开化的老古板,”矮子科勒十分愤怒,已经不在乎跑不跑了,对着老农奴大吼,“摔废了就做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没摔废就去布鲁日随便谋点事做,就算落草为寇,偷窃过活,也比像条野狗一般死在这里要强!”
“第一,就你这破落身材,绝对会摔成残废。第二,就算没摔成残废去落草为寇,强盗还不一定看得上你这瘦猴子。总而言之,你最有可能饥寒交迫死在一条不知名的破路上。”老农奴的话字字诛心,气得矮子科勒涨红了脸,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既然人总是要死的,与其在上帝的注视下胆怯懦弱,无恶不作,为什么就不能杀几个异教徒,给自己卑鄙的一生赎赎罪?你得想想死后有什么脸去面对我们慈祥的主。”说着,老农奴从自己的布袋子拿出一把柴刀,丢到了矮子科勒的脚下。
科勒低着头沉默着,仿佛在回忆着自己这失败的一生中所做过的卑鄙行径。他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确是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好吧老东西,我承认你说服了我,”矮子科勒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丢下了手里的大布包,弯下腰,用他满是伤痕,瘦得皮包骨头的右手捡起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可是你呢?”
“我老了,挥舞不动那个玩意儿了,”说着,老农奴从一边粪堆里抽出了一柄沾满粪便的粪叉,“这个就挺适合送那群该死的异教徒下地狱!”
………
“西蒙大人,我们快顶不住了!”一个士兵在两三个维京人的协同进攻下不断后退,十分小心谨慎地招架着他们的进攻。
“我们的人太少了,啊啊,见鬼!”一个拿着弯曲的阔叶长矛,穿着带补丁软铠甲的民兵说着,一个不注意就被身前正在对峙的维京人一矛捅进了腹部,惨叫着,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见鬼了,他们人越来越多,我们很难招架,得给他们推回狭窄的堡门去!”石匠莱安险险地避开了一个穿着轻盈皮甲的维京人敏捷的一击,狠狠地对着他的手臂砍了一剑,顿时让他发出惨叫,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
“大家注意,把防线推回堡门!”西蒙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喊着。
然而西蒙的士兵们万分吃力地想要转守为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滚出我们的家园,你这个猪圈里的烂皮猪猡!”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填充皮衬衫,套着锁甲肩套,正在寻找面前这个已经受了几道伤,疲惫不堪的民兵破绽的维京战士感觉有散发着恶臭的劲风袭来,刚刚扭头,一把大粪叉子狠狠地插进了他的面部。
这个维京战士生命力出人意料地顽强,即便三头粪叉一根插破他的嘴唇进了他的嘴里,一根插烂了他的鼻软骨,一根戳瞎了他的一个眼球,他还是用戴着皮革手套,痛到抽搐发抖的手摸向腰间的飞斧,准备把这个举着粪叉的该死的老农民头盖骨都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