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听到了鲁特琴弹奏歌谣的悠扬乐音,还伴随着女人的谈笑声。往不远处一看,在一处用柳条和缠绕在柳条上的藤类植物幕墙的遮挡下,西蒙隐约可以透过一丝丝小小的间隙看见幕墙后面有一个穿着鲜艳黄色衣服的皇家吟游诗人,在吟游诗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这边请,爵爷。”
跟着侍女的脚步,西蒙和胖子来到了一处用木头搭起来的小凉棚,而凉棚的顶部则是茂密的葡萄藤枝和叶片。
“老爷,我有些紧张得想吐。”胖子脸上就像是喝了烈酒一般通红,身子微微发颤,此时正不断用他的袖子擦拭着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用紧张,国王又不会把你给吃了,”西蒙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结果发现自己心里也有些紧张,“没事的,现在国王在王国内鼓励贵族们兴建城堡抵御马扎尔人和维京人的入侵,他没理由不给我们颁发开垛口许可证!”
就在这时,一阵谈话声从塔楼旁边通向花园的侧门处传来,而且越来越近。西蒙估计那两个交谈的人想要来现在他和胖子坐着的地方谈话。
“把叛乱的斯拉夫人头领杀掉就行了,其他跟着造反的斯拉夫农民也应受到惩处。但记住一点,不许剥夺那些农民的性命,这样做只会让当地人的心中埋下复仇的种子,我们的税收也会大幅降低。另外,那些邪恶的异教残孽正不断地鼓动当地的斯拉夫人起义造反,我们得让科隆主教和法兰克福主教派遣更多的教士去罗斯托克地区传教驱魔……哦,这两位是?”一个穿着华丽的纹饰羊毛衫,两只手手指上各上戴着好几枚金戒指的年轻人和他旁边的白发老人停止了脚步,不解地看向了坐在凉棚里的西蒙和胖子。
“我的大人,我是来自多尔斯滕的西蒙。”西蒙和胖子单膝跪地,向那个年轻人致敬。西蒙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但从他的服饰上来看绝对是一个王室家族的成员。
“我是柳多尔夫的奥托,你们先起来吧。等等,多尔斯滕的西蒙?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奥托有着一头长长的金黄色卷发,此时正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我想起来了,我的科隆主教前不久才和我提起过了你,我从他那听说了你在弗尔德堡的事迹。另外,他还说你是个十分虔诚的教徒,对吗?”
“尊贵的奥托王子,没错,正是我。”西蒙心中暗喜不已。看来前期在科隆主教身上的投资现在已经开始有回报了。
“啊哈,如果王国内多一些像你这样又能干又虔诚的骑士,我们哪里还用担心什么诺曼人和马扎尔人啊,”奥托笑了笑,忽然从他的指头上取下了一枚金戒指,“我父亲曾经说过,如果王国里谁能狠狠地打击一番诺曼异教徒的嚣张气焰,我父亲将亲自重赏于他。不过,除了汉堡伯爵之外已经有两年没有人再得到过类似的赏赐和嘉奖了。我看,你的英勇之举无疑起到了很好的表率,这枚金戒指,就算我替我父亲赏赐给你的了。”
西蒙愣了一下,在奥托王子身边那个白发老人的眼神暗示下回过了神来:“万分感谢,我慷慨的奥托王子大人!”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奥托很喜欢这个和其他骑士相比谦卑礼貌又虔诚能干的西蒙爵士,“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此行应该是来向王室申请弗尔德堡的开垛口许可证的吧?”
“没错!”西蒙一边说着一边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个国王指定的继承人心思是如此缜密。
“我父亲待会见完巴伐利亚公爵,还要会见法兰克尼亚公爵和美因茨主教,并且同公爵主教们一同共进晚餐。如果你需要开垛口许可证,我可以和我的侍从丹尼尔吩咐一下,他会直接带你去文书处找书记官。”
“那真是太好了!”
奥托和那个白发老人离开了花园没多久,一个看上去十分憨厚老实的中年人从塔楼的侧面走进了花园,径直来到了西蒙和胖子所在的凉棚处:“请问您是西蒙爵爷吗?我是丹尼尔,请您跟着我来吧。”
西蒙和胖子通过塔楼的侧门进入了王宫的侧廊,往前走了一会儿,奥托的侍从丹尼尔带着二人进入了一个并不算大的房间。
房间里十分昏暗,不过在门旁边的大木桌前,有着一盏亮着微弱火苗的烛台,西蒙可以借着火光看到大木桌前坐着的年迈的书记官正在聚精会神地抄写着一本圣经。房间的地面上铺满了干草,墙角处的木箱子里装着一件件用封蜡封住的羊皮卷,两个学徒样子的年轻人正在木箱前清点着文件,并且在羊皮纸上做着记录。
“书记官戴纳,”丹尼尔用不大的声音对着书记官说道,书记官闻声放下粘着墨水的鹅毛笔,疑惑地抬起了头来,“我奉我主人奥托的命令,带着多尔斯滕的西蒙爵爷过来开具弗尔德堡的开垛口许可证。”
“原来是你啊丹尼尔,既然是奥托王子的命令,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老书记官扶着椅边站了起来,端起烛台转过头对着木箱旁的学徒喊道,“亚尔林,快拿一张新的羊皮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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