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埃蒙德男爵得向您支付与他身价相等的赎金,以及交出他身上的所有装备。我们现在去他的营帐么?”胖子倒是激动得脸都有些发红,就和一个刚刚喝醉了的酒鬼一般。
“走吧,我们先去一趟埃蒙德男爵的营帐。”西蒙挥了挥手,一行人向着比武场地旁边的扎得密密麻麻的帐篷区行去。
“西蒙,你的队伍晋级了,我听王室的书记员说,下一场比赛你要和萨克森的阿登纳男爵打,他和他的手下可比这个奸诈的埃蒙德男爵更难对付。”雷杰尔有些担忧地看着西蒙。
“嗯……”西蒙陷入了沉思。
这场战斗中,西蒙这边付出了一死三伤的代价艰难地打赢了埃蒙德男爵。
但要知道,埃蒙德男爵只不过是小有名气,他手下的士兵装备也是参差不齐。就算西蒙付出更大的代价,冒着牺牲自己手下性命的风险打赢了萨克森的阿登纳男爵,最后以自己的疲惫之师晋级对上精锐的欧内斯特男爵队伍,绝对是毫无胜算,输了还得交上自己的装备和一大笔赎金。
“西蒙,实在不行的话,或许可以见好就收,退出接下来的团体混战赛。”雷杰尔看着几乎是人人带伤的西蒙队伍士兵,很难想象他们如何去与更加精锐难搞的阿登纳男爵对抗。
“那好吧,等我们从埃蒙德男爵那拿到他的赎金和装备后,就去找王国的书记官退赛吧。”西蒙一番深思熟虑后开了口。
他到这参加比武大会本来就不是为了赢得冠军而来,没必要为了一场场混战的胜利搭上自己亲密伙伴们的宝贵性命。
等西蒙一行人到了埃蒙德男爵的营帐门口时,另一场比赛已经开始了。营地里百无聊赖的士兵们纷纷去到了比武场地旁边围观战斗,所以此时营地里除了一些看守财物的守卫之外,别无他人,原本热闹的营地此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在埃蒙德男爵营帐门口站岗的是一个戴着衬填充帽护臂圆盔,穿着一身陈旧的皮革鳞甲,脚踩一双脱皮的厚缠裹皮靴,手握一根三角刃矛的年轻侍卫。西蒙并没有在竞技赛场上见过他,他刚刚应该是被留下来看管埃蒙德男爵的财产了。
“这位是来自多尔斯滕的西蒙爵士……”胖子走上前,话还没说完,这个年轻的侍从便已经拉开了帐篷的帘。
“我家老爷刚才吩咐过的,请进吧西蒙爵爷。”年轻的侍从对着帐门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胖子,我们进去吧。”西蒙错愕地点了点头,和胖子一起走进了阴暗的帐篷。
帐篷内壁边上杂乱地摆放着许多行李包,木箱,盔甲架,武器架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借着帐篷里一只微弱的烛台散发出的光芒,西蒙可以看到帐篷中央有着一张垫着熊皮的靠背椅。
靠背椅上面坐着的,是穿着一身绿色华丽长袍,脚踩一双尖头皮革便鞋的埃蒙德男爵。只见一脸阴郁的埃蒙德男爵将右臂的袖子撸得高高的,一个鬓角斑白穿着黑色袍子的老医师正在给他放血。
“你先出去吧,约翰,”埃蒙德男爵偏过头去,对着老医师吩咐道,随后转回头看着从帐篷门口慢步走来的西蒙,“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恭喜你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西蒙。这是我的赎金和装备,你拿去吧。”
埃蒙德男爵说着,他身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侍女走到他的盔甲架旁吃力地取下了那席黑黢黢锁子甲,肮脏的羽饰十字盔,破损了的环链肩甲,生锈的板条臂铠,以及臭烘烘的脱皮夹板皮靴。
“胖子,你拿着。”
胖子从侍女手中接过这些装备后,那个侍女又弯下腰从武器架下搬起了一个沉重的小木匣子。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装满了埃蒙德男爵的赎金。
“里面有六十枚德涅尔银币,这是我的赎金。假如我在战争中被其他贵族俘虏,我想这么多银币已经足够他们还我自由了。”埃蒙德男爵肉痛地闭上了眼睛说着,侍女同时打开了木匣的顶盖,一枚枚德涅尔银币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当然,这足够了。我现在有些好奇的是,这里就只有你和你的侍女和医师吗?你的手下都去哪了?”西蒙从侍女手中接过木匣后,疑惑地问向了闭着眼睛的埃蒙德男爵。
“他们去埋葬刚才被你手下杀死的小伙子了。”埃蒙德男爵半睁着眼睛,嘲讽地撇了撇嘴。
“那个浑身泥泞的大块头和光头士兵吗?我只能说抱歉了,在比武场上出现的任何状况都不是你我能够控制得了的。”西蒙无奈地耸了耸肩。
“哈,别说这些套话了,我知道你心中肯定在幸灾乐祸,不是吗?或许在你们看来,麦金森就是个浑身粘着干泥巴的邋遢鬼,无情地夺去了你同伴的性命,该下地狱的杀人狂,但你们谁又知道他的故事和过往?比如他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涂满泥巴?呸,你们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行啊,那你倒说说啊,那个浑身粘着干泥的邋遢鬼叫做麦金斯还是麦金森的家伙,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涂满那恶心的泥巴呢?”西蒙倒是兴致勃勃地看着阴郁悲伤的埃蒙德男爵说道。
“那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埃蒙德男爵从侍女手中接过了一只装满红酒的银酒杯,仰头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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