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圈」则是处于下圈的中心,那是一道用土垒起的山丘,并且在丘顶用高高的尖头圆木围了一圈。城堡主塔楼就在丘顶中心,这应该是整个图林根地区最安全的地方了。接连「下圈」的唯一入口同样是一道用绳索连接外部的木桥,不过山丘上并没有壕沟,但是陡峭的山丘斜坡已经足够进攻者头疼的了。
图林根伯爵在宴会中信誓旦旦地说过,马扎尔人是不可能攻破这座城堡的,除非他的士兵犯傻自己打开堡门放敌人进来。
漫长的等待对于这些不安分的贵族们实在是一种折磨,特别是整场宴会没有贵族小姐和夫人,这对于大部分贵族而言,便已经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了。
有些贵族呆得无聊了,即便附近的树林中依旧潮湿,却还是骑着自己的马,带着弓箭和仆从去狩猎。只能祈祷他们不要落单遇到马扎尔人的探路小队了。
这期间,国王的斥候们也在不断地骑着快马穿梭于城堡内外,将马扎尔大军的动态汇报给贵族们——虽然暴雨让敌人的脚步有所停滞,但现在,他们依旧保持着缓慢的行军速度扑向图林根地区,预计在三四天内抵达。
可以预见假如国王的联军战败,毫无疑问,马扎尔大军将分裂成一个个劫掠小队蹂躏整个王国,到那时各个公国将不再有任何像样的抵抗力量存在。
对此,国王的眉头这几天始终是紧皱着的。终于,面对越来越逼近图林根的马扎尔人大军,他下定了决心,拍了拍桌子,终结了以法兰克尼亚公爵和巴伐利亚公爵两个人为主的战略争论。
「我们就在温斯特鲁特河旁边找一块平缓的空地,展开我们的步兵,然后将骑兵埋伏在两翼。当敌人渡河攻击时,步兵吸引敌人进攻。当两军短兵交接后,让骑兵夹击他们的左右翼,击垮他们的士气。」国王海因里希说完后,抬起眼睛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公爵们。
「可是,我的君主,作为你的军事统帅,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
法兰克尼亚公爵感觉自己作为军事统帅,对战略的建议没有被国王采纳有些丢脸,于是不甘心地想要说话,然而却被巴伐利亚公爵抓住机会,打断了他,反讽地说道:「得了,闭上你的嘴吧。我们的君主这几天都没有说话,都没有发表意见,这肯定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我想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没错,」士瓦本公爵有些难掩自己的激动,因为这个策略就是他提出来的,「贸然用步兵主动进攻骑兵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更何况我们的人本来便不多,大部分步兵都是没什么胆量的民兵和农兵。」
「不用担心,上帝会保佑我们的,胜利毋庸置疑地会在我们这边,我们只需要鼓起勇气,勇敢地进攻他们,任何异教徒都会被我们吓破胆子……」
「不,不,」图林根伯爵威廉抱着手,脸上的表情和神色明显是不赞成这样轻率的言论,「很明显,异教徒在之前的战斗中并没有被
我们的主动进攻吓破胆子落荒而逃,反而给我们上了惨痛的一课。」
「那是因为你们不够虔诚!告诉我,威廉,难道你已经丧失了对上帝的信仰么?难怪你们会在之前的战争中输得那么惨,原来上帝已经不再庇佑你们了。」法兰克尼亚公爵一边说着,一边惋惜地摇了摇头,威廉气得想打烂他那张可恨的臭脸。
当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法兰克尼亚公爵旁边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科隆公爵阿马德乌斯身上时,阿马德乌斯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天呐,他谁也不想得罪,于是谨慎地说道:「如果我们使用得当的战术策略,上帝是肯定会眷顾我们的。」
一抹失望的神色浮现在了法兰克尼亚公爵的脸上,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但这还是被细心的阿马德乌斯捕捉到了。
或许法兰克尼亚公爵认为,自己的朋友就该在任何情况下无条件地支持自己吧,但阿马德乌斯总归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中立的回答不会让其他的公爵愤怒,但会让他的朋友失望,哈,仅仅是失望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你们的意见,看来大多数人都赞同这个策略。那么就通知你们各自的封臣们,明天我们就收拾东西前往战场,抢先占据有利的地形。」捕鸟者海因里希说完,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公爵们面面相觑。
「没听到吗?快去通知我的封臣们!非得逼我踹你一脚么?」法兰克尼亚公爵将无处可发的怒火倾泄到了站在他斜后方待命的传令兵身上。
科隆公爵叹了口气,也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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