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锋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已经从容在批奏章的陛下。
方才那句话,他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又不敢问,甚至不敢当作听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的试探,叶玄锋开始装没听到。
而陪侍在一旁的王丰,则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陛下啊,您都跟多少人暗示过,会让某位殿下接班的事情了?
在少师面前,暗示秦王与晋王有机会;在百官面前,暗示齐王、魏王有机会……现在又在叶国公面前,提到了年幼的永安王。
陛下哟,您到底想让谁接班呢?
……
翌日早朝。
久不上朝的何老太爷,与很少出现在朝堂上的叶国公,同时出现。
结合昨日,陛下说出何安之事,众人都有些犯嘀咕。
陛下未到前,一个个小团体,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要出事儿啊……”
“何老太爷都来了,是要为何安撑腰吗?”
“叶国公也来了,是怕何家太过分,要来替陛下镇场子吗?”
“还是叶国公忠君爱国啊,何家近些年太冒进了,今日再不知收敛,只怕……”
“我现在就怕何家被逼急了……他们真犯浑的话,我大夏可就千疮百孔了。”
听到一些小声音,何老太爷暗暗心惊。
叶玄锋在他身旁嘀咕:“你听,何家在朝野积怨太深,再不退就没机会安全降落了。”
“是啊,今日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我何家,已经快要人人喊打了。”何老太爷苦笑。
“陛下到!”
突然,王丰的声音,传彻大殿。
“陛下万岁……”
朝拜不需下跪,臣工们手持玉圭,躬身行礼。
萧平硅一个摆手,王丰会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何老太爷就想出班,却被叶玄锋拉住。
只见户部燕揽风上前:
“陛下,户部已经准备好肃州赈灾事宜,派遣官员名录如下,请陛下御览。”
王丰过去接过奏章。
回来递给了皇帝。
萧平硅看了一眼,便道:“准了。”
又问道:“悬剑司的名录呢?”
悬剑司在京的掌剑使,只剩下一人,他当即出班:“陛下,悬剑司已在凉州方向有掌剑使叶红衣大人,不宜从京城派遣,平白耗费钱粮,多留些给肃州百姓也好。”
“说得好!”萧平硅听到这话,顿时心情大好。
悬剑司可是皇帝的人,却也有如此格局,正好打了一些人的脸。
内阁列内,诸葛青山回头,瞥了严能一眼。
严能想抬头挺胸,却被老大人的一身正气摄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肃州赈灾,朕已同时通告少师,请少师坐镇肃州重整肃州营,肃州营主将副将以及参将共八人,各位大人可有人选建议啊?”
萧平硅看向众人,面色平静,余光瞥了叶玄锋一眼。
叶玄锋才松开了,拉着何老太爷的手。
后者立刻会意,当群臣还在交流时,便开口了:
“陛下,臣愿厚颜替小儿何锋谋个职位。”
“嗯?”
此话一出,众人疑惑。
并不是觉得这索要职位的方式不妥。
而是:
“何老太爷,您怕不是昏头了吧?令郎担任京畿道兵马总兵,您怎会替他谋此职?怕不是说错了,是给您的孙子谋职吧?”
有人好心提醒,正是何家派系的官员,生怕皇帝也听岔了当场答应,让何锋莫名其妙丢了这个总兵位置。
京畿道总兵,可是从二品武官;那肃州守将,以往也才从三品。
且权力上来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是啊,老太爷昏头了,哈哈……”众人轻声调侃。
“怕不是说错了名字。”
面对众人这般,何老太爷道:
“小儿在京畿道任职期间,少于磨练,已经快忘记兵法,老臣以为将在练不在闲,故此希望可以给小儿一个机会。”
“老大人,你快别说了……”何家一派的官员,都吓傻了。
你搞什么啊,哪有自请降职,还外派出去艰苦地带吃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