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马屁适可而止吧。”
两人立刻板正起来。
方觉笑道:“可听见我方才所言了?”
“听见了,少师请吩咐吧!”林北道。
“好,羽林军听令,命你部立刻着手接管楚怀仁的粮食,控制北方商会,清算肃州所有粮食。”
“从现在开始,将粮食分发,即刻送出城外,前往各处赈灾。”
说完,两人领命。
方觉道:“提醒一下两位,这种时刻不要犯傻,否则定不轻饶!”
“少师放心,定不会叫您失望!”林北义正言辞,“谁敢向这些粮食伸手,不用您过问,我亲自砍了他个王八蛋!”
点点头,方觉挥了挥手:“去准备吧。”
“哦……可是少师,城外还有北凉军,会不会阻碍我们的行动?”程杰道。
方觉摇头:“北凉军入关最多两万人,那日在关外罗阳带走一万多人,凉州城外我们拿下六千……”
“再加上这一路来,拦路被我们击杀的北凉军,就算还剩下也不会超过两三百人了。”
林北道:“那我每处派两百骑兵,绝不会有失。”
骑兵与步兵相比,那是有绝大优势的,何况这情况下,残留的北凉军只怕也要开始饿肚子了。
……
肃州府衙。
楚怀仁被带到这里,羽林军的军营设在一旁,两者自然不便混在一起。
楚怀仁所犯之罪,应有衙门审问处置,自然要带到府衙来。
等方觉到州府地牢时,柏青饶有兴致地禀报:
“大人,这厮好硬的嘴,胜过许多人了。”
“哦?”方觉有些意外,“一介贪享富贵的商人,也如此嘴硬,看来他背后的事太大了,大到他不敢吐露半句。”
柏青笑道:“有意思的是,这厮还想贿赂我,开价可不低呢。”
被绑在刑架上的楚怀仁,听到这话更是颤抖。
怎么可能会有不喜欢钱的人呢!
楚怀仁不理解。
“哦?”方觉笑道,“他开多少钱?”
“一开始是一万两,后来居然开到十万两,说真的,我有点动心呢。”柏青啧笑。
十万两,以柏青的品级,八辈子的俸禄也达不到这个数。
方觉白眼道:“你就不能先答应,等他钱给了再不认账,好好敲他一笔?”
“啊?”柏青一愣,没想到方觉比自己还骚。
楚怀仁听得更是害怕。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
“竟可以如此?”柏青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没这么干过,下官领教了,下回试试。”
“嗯,孺子可教。”方觉满意点头,丝毫不介意带歪了人家。
说笑之后,方觉问道:
“他招了些什么?”
柏青正色起来,周围悬剑司的府兵,早已被他斥退。
“少师,这可真是个大案子啊……整个北方商会,都卷进来了,只有安道伦的太安商号独善其身。”
柏青严肃道:“这些商人联合在一起,故意抬高粮价,契约上写一两银子一斗,实则卖给楚怀仁时,一两银子可卖了半石呢。”
“剩下那些,有两成是给各商号的……您说得那个返点,他们早有章程,竟然已经形成一套标准体系了。”
柏青告诉方觉,北方商会那些奸商,返点按多少算,都是有规矩的。
“如此一来,那些商号合法赚了几倍,让楚怀仁来赚十几倍的差价……就算楚怀仁出事,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牵连不到其他人。”
“每次做这个出头鸟的人,都不同……”
听完这些,方觉点点头,也算是开了眼。
虽然这些手段他很熟悉,但其中细节,还是值得学习的。
玛德,够奸!
“北方商会在京城里的大鱼,是谁?”方觉问出关键问题。
柏青道:“魏王。”
“又是这个魏王?”
“怎么哪儿都有他?在京城装闲散王爷,在外布局这么周密?”
方觉总算明白,为何这种事情没人查,总是无疾而终了。
任何人,查到魏王身上了,都得装不知道。
方觉却冷笑:“他想搞死我,看来不只是担心我抢走内阁首辅之位,更重要的是怕我查到这些吧?”
“楚怀仁故意早几步来肃州,令我不得不脱离大部队,尽快赶来肃州……以至于中途被北凉军截杀。”
方觉看向柏青:“你觉得,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
“我早就怀疑了。”柏青则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