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台摇头:“不知为何,他们好像不在意自己的病,还是下官强行给他们请的大夫。”
“嗯?”秦时益怀疑了。
他道:“明日一早,随我去看望一下那几位大人。”
……
翌日,官驿。
秦时益带着甘州州府衙门的新班底,来到了肃州官员的下榻之所。
却听到,屋子里小声的私语。
“那大夫说,我的脚几日就能好,拖不下去了。”
“甘州的老中医这么厉害吗,我可是骨折了,他竟然给我接上了,今日已经不疼……我还如何抱病?”
“张大人,该你抱病了吧?”
听着屋子里,那吆喝买卖一样的说辞,秦时益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下官未曾知会过他们,今日会来……”甘州府台淡淡道。
秦时益明白,只怕这个府台早就知道,这些肃州官员打的算盘,只是让自己来亲自见证而已。
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贸然在上官面前提起,是很让人印象不佳的,打小报告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被喜欢。
若非刻意让秦时益撞破这一幕,府台早就该知会肃州官员,今日一早准备迎接钦差大人莅临的。
“砰——”
秦时益猛然推开门,惊了里面的一众官员。
“谁!?”
“放肆!”
房间里的众人,下意识呵斥,还以为是驿站的小吏不懂规矩。可当看见新任的府台大人,且他还只站在一个中年官员身后时,众人就感到了大不妙。
“这位大人是……”张道理心惊,方才众人的谈话,他们听到多少?
秦时益手捧天子御剑,冷道:“本官御史台左都御史秦时益,奉天子圣命来甘州查鉴妖邪!”
“却不想,还漏掉了你们几个败类!”
“秦大人?”张道理、冯斌几人,顿时惊呆,瞪了甘州府台一眼。
这样的大人物莅临,你居然不提前通知,是何居心?
秦时益懒得多言,方才他该听到的都听到了,直接下令:“给我拿下!”
“是!”
等在后面的甘州府衙捕快,全部上前来,将房间里的十几人扣押个干净。
秦时益深深瞥了甘州府台一眼,满意地向他点点头。
“余大人,你准备得充分,不错。”秦时益道。
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个余淮阴必然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让自己弄掉这几个不称职的肃州官员。
不然也不会不通知,且连逮捕这些官员的捕快,都提前准备够了这么多人。
“秦大人,钦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犯了哪条王法?”冯斌挣扎着,被压低了透露,也要卯着劲问道。
张道理则是一言不发,他料到方才的谈话,已经被听了个清楚,没脸辩驳。
“犯了哪条王法?”
“尔等贪享渎职,辜负朝廷圣恩,将肃州灾民与百姓置之不顾,枉读多年圣贤书,就尔等这般嘴脸品行,是如何有才能被举荐入仕的?”
秦时益冷道:“本官倒是要好好查查,背后推举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秦时益可不止是想要拿下这几个废柴,他更要趁此大权在握的机会,将举荐他们为官的人一并查处。
就这样的人品能过审,自然是掏钱了,如今天下选拔人才的手段,多采取中正制,科举才刚萌芽。
入朝为官的新人,都是背后有世家门阀,或是什么地方派系支持推举的。
中正制的本质,就意味着这种举荐带有巨大的主观性,极难公正严明。
不过选出这样废柴的人,秦时益是不愿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