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老儿,肯定打算陈兵京畿道,与我们对决……我们就缓行,一路劫掠积累粮草……”
见罗阳笑得戏谑,万一鸣会意:“你的意思是,让他陈兵再多,也在京畿道饿肚子,且屯兵太多时日必然导致内部矛盾……”
都是用兵的老将,两人相视一眼,当即一拍即合。
“如今直攻京城,太冒险了,不如先将黑水一带收拢,与凉京划黑水对峙。”
罗阳道:“东线临海被占据,京畿道并不盛产粮食,我们只要拿下东南的水路……京城那边只能坐吃山空。”
北凉的粮食,主要来源于游牧、渔猎以及耕种,还有就是海上与西线从东海国以及西楚国进口粮食。
如今西线以及西南,已在罗阳掌控之中,东海那边朝廷自动放弃,东海国必然会截断北凉的海岸线……
至于耕种,这是冬季,粮食早已收割,收入国库后下发各级衙门与驻军了。
“别忘了,还有一些粮商,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觑。”万一鸣提醒罗阳。
在凉京附近,有不少粮商的储粮仓库,这些东西在关键时刻会起大用。
罗阳正色起来:“险些忘记了这些奸商。”
“兄长,还有一件事,我们的军饷该发了。”罗浩也道。
“那有何难,沿途州府的库银,拿来充军饷。”
……
罗阳起兵二十四日了。
墨州城落入叛军手中之后,北凉黑水一带已经被扼住咽喉,水路很难通达了。
不顾兵部与户部劝阻,凉帝将东线与北方兵马全数集结,号召至京畿道勤王。
虽然没有多少人呼应,但也有忠臣良将,在接到消息后夙夜赶至京畿道附近。
但却都被告知,不允许靠近京城,只能在一州之外驻扎。
这一操作,顿时凉了不少人心。
早朝殿上,凉帝望着满朝文武,见无一人有退敌之策,顿时失望至极。
“陛下,东海防线来报,我军刚走,东海便驾舟侵占了洺州、沥州……留守的将士,损失惨重,已经守不住了。”兵部尚书出班,无奈道。
“什么?”凉帝恼道,“东海国与我北凉有百年交好,当年还有君子协定,如今竟如此恬不知耻地撕毁条约?”
听闻这话,群臣虽然也恼怒,但更多却是感慨陛下的天真。
国与国之间,哪有真正的君子协定,一切条约面对眼前的利益,都是可以顷刻撕毁的。
这种事情,谁还没干过?
“陛下,还有一桩事情……”
在兵部尚书眼神示意下,户部尚书出班道:“赶来勤王的兵马越来越多,军粮是个问题,还有犒赏……”
“朝廷自有规制,按祖制不就行了?”凉帝道,觉得什么都要问自己,要你们何用。
户部尚书淡淡道:“陛下,户部已经没钱了。”
“什么?”
凉帝大惊失色:“为何会没钱?”
“我凉国这些年,又没有大宗靡费,黑水疏通之后多年未曾有大工程,对外出击也都满载而归……为何会没钱了?”
凉帝起疑,满脸的冷怒,就差指着户部尚书的鼻子问,是不是他贪污了。
面对这样的疑问,户部尚书直言:“我凉国本就根底不深,没什么底蕴,陛下……这些年朝廷赈灾都欠了不少账,这几年才逐渐还清,所以没什么余钱。”
“为何不留些银两,以防万一?”
凉帝知道,欠太山钱庄不少钱,不只是他欠,自从大夏皇帝都不要脸贷款之后,其余各国哪里还在意脸面。
北凉虽然地界大,但人口不多,所以平时消耗少,当然同时也经济不景气。
地理环境受限,地大却不物博,靠着海上生意以及劫掠大夏,这些年过得还算风生水起。
百姓喜欢游牧渔猎,耕种虽然被看重,但并不强制导致许多地区的百姓不愿耕种。
因为他们觉得耕种太慢,不如做生意或是劫掠来得快。
可这样的结果就是,没有一点真正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