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等人,乘坐最后一艘船,带着战马过了河。
回到南岸,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方觉舒缓不少。
他本是不晕船的,只是这个时代的船太没安全感了,摇晃得厉害。
“报……”
正在方觉要下令,直奔肃州的时候,一个信使被人带来。
“有什么事?”方觉诧异,此时应该没有什么军务,需要急报才是。
不论是凛州还是凃州,都安排妥当了,寒州与霜州更是稳固才对。
“是我悬剑司的信使。”叶红衣当场认出,这不是军中信使,穿着的是悬剑司官袍。
衣服上绣的螭龙,惟妙惟肖,只是风尘仆仆,都脏乱得看不清楚了。
“你要禀告什么?”叶红衣上前询问,是否是什么机密,不然当众说出也许不好。
“禀告大将军,御史台的秦时益大人,已经启程前往肃州,下官出发前秦大人已经动身大半日。”
叶红衣愣了一下,悬剑司的信使,竟是给方觉传信,还是这种小事。
“秦时益去肃州,去就去呗,何须特意赶来禀告一番?”叶红衣问道。
信使还想说什么,方觉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口退下。
等人走后,方觉将几位将官叫来,叶红衣也跟随。
“要出大事了。”方觉哭笑不得。
“什么大事?”众人不知。
方觉:“秦时益去肃州,他持有天子剑,你说他敢不敢杀个血流成河?”
那悬剑司信使禀告时,方觉就已经想象到了尸山血海。
秦铁头的凶狠,这两个月来,可谓是名震大夏。
死在他手中的官员,四品以上数人,五品的已经超过两位数。
“想必是,秦大人得知了肃州蔡言的境况,想要去为他撑腰。”林北道出真相。
魏枫也道:“蔡言怎么说也是御史台的人,秦大人赶去也是正常,可是……陛下好像只让秦大人查甘州贪腐,他跑去肃州难道不会越权?”
权力这个东西,一定要在职权范围内使用,否则一定遗祸无穷。
众人都觉得奇怪,秦时益应该知道分寸,为何还要去肃州趟浑水。
“你在教一个左都御史,怎么不僭越?”方觉大笑。
秦时益多聪明啊,他每天都会弹劾别人滥用权力,他自己可能给人话柄吗?
方觉觉得,秦时益肯定已经找到了借口,或者说名目,不必担心他师出无名。
就随便说一个,他可以说肃州有人牵扯甘州的贪渎案,亲自去一趟肃州查案,没想到恰好遇到肃州又有贪腐,他顺便管一下合情合理。
“御史台的职权,可不只是巡查奏报而已。”叶红衣也点了点头。
她道:“只要在查实证据的情况下,御史台甚至也有职权,对在职的官员直接下令羁押,甚至请调当地驻军配合。”
与悬剑司比起来,御史台的权力要受限一些,悬剑司可以直接在怀疑的情况下,就带人上门羁押审查。
御史台告状可以没有证据,但是要处理实务,就需要有手续了。
“不必担心秦时益了,想想肃州的官员吧……”
方觉摇头道:“只怕这次我们赶到肃州后,州府的官员就只剩下一个蔡言了。”
这话说得夸张,但众人都明白,秦时益这个狠人干得出来。
蔡言代管州府,其实没有实权,控制不住任何人,秦时益可不管,他直接砍死就行。
那些被羁押的贪官,只怕一个都逃不掉,没羁押的也快被查了。
“我就怕肃州营初立,那些将官有人参与,秦时益在肃州做得太过会有危险,咱们尽快赶去给他壮壮胆吧。”方觉调侃道。
秦时益大杀四方,方觉乐见其成,就算有一些不妥的后果,方觉也愿意为他收拾残局。
“只怕悬剑司的人来传信,是蔡言的意思。”方觉忽然想到这个。
“大将军是说,蔡言担心秦大人做得过火,导致祸患,才来求助咱们的?”林北道。
“只怕确有此意。”魏枫也赞同。
“那咱们就赶紧去吧,传令下去,大军开始急行军,沿着粮道直奔肃州,争取在秦时益大开杀戒之前赶到肃州。”
方觉传令下去,不过对此不抱希望,毕竟太远了,秦时益现在早已抵达肃州。
等他赶到时,给那些被斩的官员找墓地,都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