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着黑影摸到一栋尤自亮灯的阁楼前,袁玉堂差点惊叫出声来。
接着琉璃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他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居然是一颗会飞的头颅!
头颅样貌年轻,长得颇为清秀,只是眉宇间有股子掩盖不住的猥琐气息,像极了前世长期浏览黄网的老色批。
看到这里,袁玉堂猛然醒起,掌门秘册里有过一段秘辛记载:
上古奇书《大荒经》有曰:古之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每夜卧后,头辄飞去,或从狗窦,或从天窗中出入,以耳为翼,将晓复还,甚奇也。
且东洋民间传说里也有类似的妖怪飞头蛮。
眼下这个会飞的怪头肯定是传说中的‘飞头民’无疑。
只是这等天生怪异的上古之民早该就泯灭于历史长河里,即使苟延残喘也肯定会隐世埋名,按道理来说不该出现在人多目杂的城池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定有蹊跷。
‘飞头民’落在半透明的琉璃窗户前就不肯挪窝,不适发出怪异的轻笑,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为了解惑,袁玉堂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再观察片刻。
四处顾盼,很快他就找到一个决绝的观测点——阁楼前一棵高大的榕树。
三两作步,袁玉堂悄无声息地跳上树冠,侧耳聆听,看看这个来历不明的‘飞头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嘻嘻,脱,快脱,老子都等不及了~”
袁玉堂:……
搞了半天,居然是在偷窥?
本以为这家伙像老色批,没想到根本就是。
居然利用飞头术来偷窥,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
想到自己三更半夜跟着出来喝西北风,袁玉堂不由得恼羞成怒,正欲冲上去一拳捶爆那颗狗头时,突然间他猛地察觉不对劲。
聚神于目,袁玉堂的视野急剧放大。
透过影影倬倬的模糊琉璃窗户,他当即大吃一惊。
屋里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香艳场景。
恰恰相反,内里宛如噩梦般的恐怖情景。
只见名贵檀木打造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不能动弹的妙龄女子,身体僵硬发抖,神情恐慌扭曲。
皆有床前站了个肤色铁青,满面怨毒的怪异男子。
那男子一层一层地剥开女子的睡衣、亵衣,直至将女子剥了个清光都不肯罢手。
亵衣没了,那就剥皮肉。
皮肉剥尽,就开始拆骨。
非但如此,皮肉尽褪后女子居然神奇地没有断气,清醒状态下承受着凌迟之痛,已然疼得魂飞魄散。
男子手法极快,哪怕是袁玉堂有心阻止也来不及,眨眼间就将妙龄女子拆卸干净,旋即摇身一晃,就没入地板里。
等到那个诡异男子消失后,只剩下头颅还算完整的女子发出惨绝人伦的尖叫。
霎时间,整个府宅都被惊醒了。
‘飞头民’嘻嘻怪笑几声,奇大无比的招风大耳扑扇几下,便腾空而起,很快就隐于夜幕之中。
袁玉堂不会御空之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头民’远去。
只是他本能感觉今晚的诡异一幕不简单,似乎另有内情。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其他惊醒的人纷纷闻讯赶来,如果不想有误会的话,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袁玉堂跳下榕树,抢先在被发现前离开府宅。
回到客栈后,袁玉堂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天亮后,他下楼吃早饭时,无意间听到邻座食客的闲聊,不禁解开了苦思半夜的疑惑。
食客甲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哥,你听说了吗,昨儿夜里,唐府那个荡妇被人活卸了。”
食客乙惊诧道,“哇,此言当真?那荡妇蛇蝎心肠,歹毒至极,真被活卸也是老天开眼了!
可怜那周秀才,本有机会金榜题名,奈何贪图富贵娶了那荡妇,高枝儿没攀成,反而连带老娘一起丢了性命,可悲可叹。”
食客甲唏嘘道,“谁说不是呢。那荡妇风评早就烂透了,天生水性杨花,年纪小小就人尽可夫。
早年与下人鬼混不慎有了身孕,唐家为了掩盖丑事不得不捏着鼻子招上门女婿,本以为本地不会有人肯受那窝囊气,不成想周秀才昏了头,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做那被戳脊梁骨的绿帽乌龟。”
食客乙叹息道,“其实也不怪周秀才没骨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自幼失怙,全靠老母含辛茹苦地抚养成人,而后老母病重却无钱医治,换做是你又该如何?”
“那荡妇心肠何其歹毒,自从周秀才入赘之后,对周家母子动辄打骂,完全不当人看待,而且还不知廉耻,公然带着野男人回家鬼混,周秀才气不过说两句,居然伙同奸夫将他们母子活活杖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食客甲苦笑道,“这年头,有权有势便可关系通天,如此恶劣的罪行,居然在唐家疏通关系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出去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嘘,你想死吗,敢公然妄议府尊大人!”
“呵呵,这不是义愤填膺,一时疏忽么,感谢老哥提醒。”
“行了行了,那荡妇受到该有的惩罚就足够大快人心了,咱们多那闲嘴作甚?吃菜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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