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子痴的说话声,四名护卫“吭哧吭哧”抬着一个颇为沉重的物事来到舱中。
命人取下外面的竹木的包裹,露出一个黑沉沉的东西。
“这便是飞廉泵!”
陈源向毕懋康介绍道。
毕懋康倒是颇为冷静,对照着陈源画的图例,端详了一会儿,又仔细看了一番,方才抚着短须点了点头。
转头却是郑重向陈源一揖,说道:“陈千户可真是急众人所急,救万千人于水火!”
“先生言重了,运河的通畅事关国本,马虎不得,这飞廉泵我赠先生两台,另有换向机构配合骡马方能运转如飞……”
陈源和发明家略客气了几句,却并未再多话,而是继续坐下拿出炭笔,将换向机构的原理图详细地画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
“千户可真是少年英才,这机构竟然如此巧妙,而且拿来即用,好!甚好!”
发明家捧着图样,不住地赞叹道。
“先生过奖了,只要能尽绵薄之力,便是小子的荣幸了!”
陈源对毕懋康正色道。
“年少有才而不骄,千户倒是有古君子之风啊!”
毕懋康郑重地收起图样感叹道。
“先生若不嫌弃,可称呼小子的表字——清流。”
陈源见气氛不错,马上开始了套近乎。
“好!清流小兄弟,在下痴长几岁,便妄自托大了,在下草字孟侯,今后私人场合大家便兄弟相称,如何?”
发明家也是个洒脱之人,当即也是开始和陈源论起了交情。
“这可真是求之不得!”
陈源一听那还不一下咬上去,这可是大神啊!
论了交情,发明家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准备去忙正事。
走到了船头正待离去,看见那具猥琐版投石机,却又转头问道:“清流兄弟,船上备着此物怕是没什么用啊?”
陈源一听笑道:“兄长有所不知,此物投掷的不是石头,而是猛火油罐……”
说罢,便将自己遇险被刺杀的事情大略说了一下,也简单说了一下投石机和源公子鸡尾酒的使用。
“清流果然智计过人,一日之间竟然有此巧思,难得!”
“不过此物终究是应急之物,你我都是国朝大臣又不能违制……”
“为兄来得匆忙,别无长物,倒有一副火枪图样,清流待有了时间可以改进之后,命人打造出来,用以防身。”
“此外,你这钦差旗牌太过惹人注意,我这船上还有巡盐御史衙门的旗牌,你倒是可以借用一二……”
发明家毕竟是靠脑子吃饭的,一下便给陈源想了一个办法,而且还是买一赠一。
说罢,便自先行登船,让随从果真从船舱中找了一副巡盐御史衙门的办事旗牌。
当然这是一般的巡查办事牌子,不是巡盐御史自己的官名旗牌,这样正好,既有通行的权利,又能掩人耳目……
这符合源公子一向低调的处事风格,真要老毕把御史的旗牌给他,且不说老毕敢不敢给,就是给了陈源也不敢打出来!
接过旗牌,毕懋康已经从自己船舱中找来一沓文稿,双手捧了郑重交予陈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