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闻言,和沈焕对视一眼,两人俱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陈源数个念头在心中转了一番,沉声说道:“这事首先怕是要给皇爷一个交待!”
“那是自然,这邹福贪墨在前,纵火在后,自然要严惩!另外所有一干同犯,也绝不姑息!”
高涌听得陈源话里有话,连忙接过话头,先定下调子再说。
“这邹福肯定是要按律法办的,其余纵火从犯也要一并处置,只是这案子的具名……”陈源缓缓地冲高涌说道。
“钦差放心!咱家是皇爷的奴婢,一定秉公办事,一定和钦差共同署名!”高涌闻言立刻郑重表态道。
“好,今天来,就是要高公公这句话,如此,就请公公具名吧!”
陈源一边说,一边从怀着掏出了一扎密密麻麻地文稿。
高涌可没想到陈源的动作会这么快。
说实话,刚才的表态也是意思意思。
他原本考虑等今天把陈源打发走,应付过去,再像其他辙。
没想到,这少年动作这么快,连口供和案件上报的禀帖都已经弄好了。
“怎么?这事高公公觉得还有内情,要不咱们也不忙,再查查也好……”
陈源突然似笑非笑地冲高涌说道。
“不不,如此上报甚好……甚好!”
高涌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一把抢过沈焕手中的毛笔,飞似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摸出印鉴盖上。
“高公公真是性情耿直,公正廉明!”
陈源吹干墨迹,将口供和文稿小心地收了起来,揣入了怀着。
旁边的沈焕也是一样的动作迅速,飞快地收拾好了一应物品。
“有劳公公协助,案情会六百里加急送往北京,卑职打扰了,告辞!”
陈源见一应手续全都弄完,连忙换上和煦地笑容冲高涌拱手道。
说罢,一个示意,堂下众人也悄声上来,抬起箱子如风般退去了。
马车上。
沈焕有些如释重负地叹道:“公子这一下将计就计,快刀斩乱麻可真是神鬼难测!高啊!”
陈源却摇了摇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事后面水太深,明面上,咱们只能查成这样了!”
“好在这个死胖子……我不是说你哈,这个邹福狗急跳墙,非要放火,又好在老金他们暗中相助把账册分批悄悄转移了!”
沈焕闻言也是摇头叹道:“这中间的内情真的想都不敢想……唉,大明何至于此啊!”
“银子是白的,眼珠子是黑的!财帛动人心啊,他们只是一帮蝇营狗苟的小人而已!”
“咱们的兄弟做事,切不可如此!钱我也喜欢,但须得取之有道!”
陈源正色对沈焕说道。
沈焕连忙欠身,郑重一辑道:“公子放心!小的和兄弟们一定谨记心中!”
两人一路说话,不经意地,车马已经到了城外将军山的一座山庄。
陈源笑着对沈焕说道:“好了,显明兄,我是相信兄弟们品行的……下车吧,还有些善后事情,得好好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