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则一一问安,倒是让气氛缓和不少。
待陈源问安寒暄完毕,沈夫人说道:“公子的年庚、家世这些暂且不忙,如这一关加试过关,蕊琪应允之后,三媒六聘之时自然会知晓……”
说着,便朝旁边一个身穿粉白襦裙的小丫环示意了一下。
小丫头欠身领命,进了夫人身后屏风后面里间……
陈源期待地就这么等着,一时间恍若自己已经超然物外。
感觉像是过了好久,才见淡绿襦裙芝兰跟着陈源心心念念多时的有钱小姐姐沈蕊琪袅袅婷婷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小姐姐则是一袭淡黄抹胸襦裙,外罩轻纱比甲,颇有些飘然出尘的仙姿。
今天的沈蕊琪略施粉黛,已然是美得不可方物!
陈源正想着,怎么搭个话,讲个开场白。
却见沈蕊琪面罩寒霜,一脸的高冷,心里便有些纳闷,也不敢随便出声了。
沈蕊琪礼数周全地向母亲和众位女性长辈万福问安之后,便由芝兰伺候着在沈夫人下首坐下,但还是一言不发。
陈源心里正有些打鼓,却听是芝兰开口说道:“这场加试原本是没有的,但有的人不老实,所以加试一场!”
陈源闻言有些绷不住了,连忙正色拱手道:“众所周知,在下虽然偶尔喜欢嬉闹,却是个诚实的人!”
此言一出,堂上女长辈们不禁都有些莞尔,但沈蕊琪主仆却仍是面罩寒霜。
却听芝兰又冷声说道:“有些人可会掩饰了,什么初通文墨……不善诗文,那首‘浪淘沙’如今可是四处传唱啊!”
“所以这加试的就是作诗,填词也可,但是必须超过那阙《浪淘沙·夜雨做成秋》,限时一炷香之内!”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连沈夫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要知道,那阙《浪淘沙·夜雨做成秋》可是传世之作,要比那首意境、文笔还要强的,这不是试炼,而是狱炼!
堂上的女长辈们显然有些是识字乃至文墨精通的,听得这么一说,也都是纷纷为陈源捏把汗。
而且还限时,且不说会不会填词,就算会,一炷香写传世之作,这可是要了亲命!
只见后面粉白襦裙的小丫环已经在香炉中点起了檀香,淡雅地香味一下弥漫了整个堂上。
陈源踱着步,走得极慢,似乎每一步都在思考,每一步都在酝酿。
香燃了一半,却见陈源眉头一展,朗声道:“有了,这阙‘木兰花令’算作试炼,也算我的心意,赠予小姐。”
说罢,便吟诵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长情锦衣郎,比翼连枝今日愿。”
一阕《木兰花令》吟诵完毕,堂上俱是落针可闻……
其实相较原词,陈源改了几个字,这也是他踱步思考的原因,而不是有意装那啥。
没办法,原作意境虽然更好,但是却不应景,要真的原文照搬,今天这事怕是没戏了!
“这首‘木兰花令’果然不凡,真是极好!羞煞那些求亲的公子们了!”
一位坐在沈蕊琪身旁和沈沛有些挂像的女长辈面带喜色地郑重说道。
“确实极好,关键应景啊!”
“这位公子当真是文武全才……”
七大姑八大姨见家中饱读诗书的女状元都出声赞叹,也都不管懂与不懂,纷纷出声点赞。
沈夫人也是品味了一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是极好!意境也胜过那阕《浪淘沙·夜雨做成秋》!”
说罢,便用慈爱而期待的目光,看着沈蕊琪。
沈蕊琪看着陈源,眼中隐隐已有泪光闪现,站起身来,一跺脚,嗔道:“这小子油嘴滑舌,惯会骗人!母亲、姑母你们也都被他蛊惑了,俱都帮着这笨蛋……”
说罢,竟带着芝兰竟然飘然而去,锦墩之上,留下一只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