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阵阵、热光微微,如此春光美景却没分毫舒爽,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阴冷。
骆大狗几次杀害自己,下手不留余地,可直到他死的时候李孤行才发现自己或许已经离不开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人。
他还是个孩子,又有什么比失去一个可爱的孩子更令人悲痛之事。转瞬之间,李孤行红了眼眶,真气迸发而出,磅礴气浪将三人吹飞,刹那间破了那三人的‘化元为功’,木板一甩,犹如一条蛟龙,气势猛增。
“‘洛神剑诀’,‘足往神留’!”
这‘足往神留’乃是‘洛神剑诀’的最终式,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剑。‘洛神剑诀’招式之中,皆以轻盈灵动著称,也只有这一剑,乃是柔中生刚、弱中生强的一剑。
这一剑,可断霹雳雷霆!
“轰隆隆”,剑气轰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魑魅魍魉’所剩三人袭来,李孤行不留后手,便要将全部内力倾泻在这一剑之上,一剑定乾坤!
那三人何曾见过这般凌厉的一剑,单是剑气便压的自己内息混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死路也是生机,他们有三个人,李孤行却只有一柄剑,只要注意躲闪,还可留得两人性命,到时候再行复仇!
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关键时刻,弃车保帅,谁死谁活便由天定,谁也怨不得他人。
也因如此,这四人才能无往不利!
李孤行杀红了眼,竟全没理那三人,直挺木板,向门中刺去。
他要杀的只有一人,谁杀了骆大狗他杀谁。
他刚挺木板刺进了门内,但听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仓皇喊道:“老李,是我!”
李孤行心中“咯噔”一声,急忙回护,但那剑势太猛、剑招太辣,直得偏剑攻去,将那客栈后面的墙体一分为二。
骆大狗被尘烟呛的猛咳,伸手扇着面前的灰尘,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灰尘,那一对水灵灵的大眼幽怨的瞧着李孤行,“老李,我又没死你拼什么命?!”
李孤行愣了愣,一把抱住骆大狗,脸贴着脸,柔声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活不成了!”
“轻点,老李,疼!你抱疼我了!!”
李孤行将骆大狗轻轻放下,颤抖着双手轻轻擦拭他面上的灰尘,一脸宠溺道:“我真没想到你能活下来,那人呢?”
骆大狗随手一指,但见那人趴在地上将屁股撅的老高,菊花之上血流如注,豁开了拳头大的口子。
“你干的?”李孤行问道。
骆大狗得意笑道:“当然是我!”
“你怎做的?”李孤行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骆大狗道:“你说的啊,我武功不行,打架要打要害部位,专攻下三路,他是个太监,下三路也只能向那招呼!”
方才那‘魑魅魍魉’之中的一人攻向骆大狗,本做着擒贼擒王的美梦,想要挟持骆大狗逼迫李孤行。
但那骆大狗又是何许人,武功不行智计却是一等一的毒辣。
那人刚进来,骆大狗便大声尖叫,仿佛已经被人通了刀子一,便令那人迟疑了起来。加之他身边躺着尚有气息的王岳,令那人还以为王岳凭借最后一口气将骆大狗杀死,登时放松了警惕。
对上这样小的孩童,别说他是武林之中的高手,便是寻常男子也绝不会想象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骆大狗见那人松懈,自己便开始装死,他装的极像,分几个层次演绎出来,从恐惧到不甘、又从不甘到惧怕,最终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就像真的被人杀了一般。
那人又瞧了瞧近乎没了气息的王岳,向他行了一礼,感谢他出手相助,旋即走进骆大狗将他单手提了起来。
也是那后门之处没甚光亮,昏暗的很,加之那人粗心没检查骆大狗身上的伤口,给了骆大狗可乘之机。
就在他将要走出,用骆大狗威胁李孤行的时候,忽觉后身吃痛,骆大狗嘻嘻笑着,手拿匕首,以‘洛神剑诀’第一式‘摘叶飞花’捅入他的菊花,手握刀柄转了一转,只将他屁股搅的稀烂,倒在地上,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他刚一倒,便听李孤行奋起发难,用了‘洛神剑诀’最后一式向门内冲来。好在他反应极快,出言提醒,否则自己不被那人杀死也被李孤行一剑斩了。
那人输就输在轻敌,若是一个稍有武功的人在,他也不会败的这般惨。
李孤行瞧着他,眼神略有复杂,他与骆大狗相交时日不短,只知道他会些粗浅的拳脚,却没想到竟能使出这般像模像样的招式。
那‘魑魅魍魉’是何等人,四人合力自己恐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初时还被他们四个吓得腿软。其中一人单拿出来便够自己苦战一阵,这样的实力骆大狗竟能毫发无伤的将他伤成这般狼狈模样,要杀了他却也不甚困难。
想到这些,李孤行后背直冒冷汗,骆大狗多少次要杀自己,就算他不用计策,自己也早有见阎王的份,更别提曾经几次骆大狗从背后捅杀自己。
“莫非......他没想杀我?!!”
李孤行惊了一惊,再看骆大狗嬉嬉笑笑的面容,心头一阵感激,“看来他杀我是假,护我是真!”